“自打行宫回来,便时时咳嗽,劳烦易太医了。红妆,去沏一壶好茶过来。”红妆领会,领了一旁侍候的宫娥一同出去了,只余了我与易行初二人。
“易太医医术精湛,那日重华殿内查出麝香,日后必定能步步高升。太医只需一诊,又有何事是能逃过你的眼睛的。”
“小媛过誉了。”易行初神色微变,转而便恢复了安然神我,取出金线绕开,系于我腕中。
“当日在重华殿内,太医为何没有将事实说出来?当日不说,这以后……你也只能给我闭着嘴。”
易行初不吭声,半晌后道,“小媛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小媛平日里不是由微臣负责,有无特殊禁忌微臣也不知晓,是以药方微臣也不敢任意胡开。微臣回太医院会同慕容太医商量一下小媛的方子,那些对孕期有害的,必然不会再出现在小媛的方子里。”
冷哼一声,这易行初果然不是一般人,心思缜密,竟似未闻我所言,不露半点口风,倒是让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易太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今日本位既然请了你来,便不想听你推委,你想要装糊涂也可以,但是本位的话说放在这儿。你说不知,那便是不知,倘若日后在这宫里让我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你知道后果?”
听他说起与慕容太医商量方子,不由软了声音,这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其行为。“这世上,很多事,俱是身不由已……”
“上天有好生之德。微臣身为医者,最不会做的,就是断人生路。小媛的身子安好着,宫里能传什么?也只有那些闲着无聊的奴才猜一猜您腹中是皇子还是皇女罢了。”
微微叹息,却不想引来了咳嗽,忙端起一旁茶盏猛喝了一口,方将其压了下去。他倒是看清了,自此后坐壁上旁,不像我,当初一招不慎,换来今日举步为艰。只是,你这一味推搪又能撑得到几时,你的道行又怎会高得过那些个人。
“易太医倒是看得通透,只不过想要做,很难……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恐怕……当日元妃想要害我的孩子,难保不会再有其他人……”
“小媛说笑了,慕容太医也是太医院年轻一辈的翘楚,他必定能保的您周全的。微臣尚在王太医手下担当副手,医术粗浅,岂敢担当大任。小媛的病情慕容太医最是通晓,这其中关联事项自会有慕容太医亲身提点,微臣不才,却是不敢随意说项的,万一有所差略,微臣难当其责。”
易行初心中其实很清楚,经了行宫一事,他已然于后宫掀起了波澜。谁人不知易太医医术高明呢,日后想要独善其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微顿了顿,体会他话中暗意。半晌,方开口道,“易太医的意思,本位明白了。易太医也最好能记得今日所说的话。你想要置身事外,亦要做得到才行。慕容太医家中新丧,他自是请了假出宫去了,本位会遣人去太医院打招呼,调易太医做本位的例诊太医。”
说罢,红妆进来,附于我耳朵说了一番。抬眼,望向易行初,笑道,“太医家中二老身子骨可是好呢?还有那妹妹,花骨朵儿似的。本位已命人替他们寻了处更好的处所,会有人仔细照料他们的。易太医得了空,不妨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