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然叹息,世间女子,莫不是都希望有人能一心一意对己,而我们这些宫嫔,争来斗去的,又有几人是能得到真心的。 那个人的真心,又落在何处呢?“南蕴该知的,很多时候,身为局中便是不由已。争与不争亦只在一念之间。”
南蕴搁下小碗,走至我身侧,“进了这个宫,我已经没有什么余念了,逆流而上,不进则退,想着之前我还仗着自己在宫中时日久,为风烟这妮子向那时的苏秀女现在的康贵人抱不平呢,想着如今已经是同分位,如若不想想自己的未来,也为凉瓷想想,兴许我这前人就要被后人给超了。”
心中猛的一惊,倒是不知她与那苏菀湘之间竟是有些嫌隙的,她说得平淡,只怕心中亦是醋了,怕是要怪我,既有她,又何需有那苏氏。
菀尔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心,“她又怎争得过你去?南蕴无须多想,你我之间,又岂是他人能比的。即便是我对谁人好了一些,南蕴亦不用过多在意。这不过是为了你我姐妹铺路罢了。这宫里,除了你我这般的,那些笑面对人的,不都是存了私利的么。至于那苏菀湘……”
眸中光芒微冷。当日她来,说了那么一番话,倒是以为她与南蕴是有些交情的,不曾想她竟还有脸来诓我了。“我倒是不知你与她还有这一茬,可笑了她明知你我情深,还巴巴地来。我倒是要佩服她的胆量了,竟是不怕我会修理她。她既是想往上爬,也好,我可以给她个机会,也正好拿她来替你挡去灾祸。她的家世与你不能相提并论,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出多远去。”
南蕴帮着我放了几片花瓣,随着点点的火星,花瓣缓缓的从边缘开始泛青紫,随着蔓延萎缩至整片,捻起镊子轻轻拨弄了下便停了手。“怕是她不知你我关系罢了,这宫中又怎么会有永远的敌人呢。若能有人分担风波亦是好,凉瓷也莫为难那康贵人。在这宫中,也不能完完全全靠我们姐妹二人啊。”
我转了头,微微一笑,“说的是,所以南蕴可要加把劲。就如你说,根基稳本性才不变。如今三妃之中,静妃势头大劲,宜容华刚生产还在月子里,其余的皆如我一般。南蕴要借着如今势头,为自己站稳根基。即便是不如三妃那般权势,亦要保得自己不受他人牵制。我真怕哪一日,我便是留了你一人在这寂静深宫里……”
“凉瓷这是说的话!你不为你自己想也想想我,也想想肚中的皇子!你不会不在的!你会平平安安的!知道吗!!”她转而反握住我的手,道,“凉瓷,只要我在,定会保你周全。虽然位低力微。”
知道自己失了言,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们都会好好的。家人送我们进宫,不谓乎希我们有朝一日承得圣宠,以助他们仕途。如今,你我不为了家人,只为自己,争上一争。”
如今的自己,早已忘记了刚进宫时的样子了。只是短短一年光景,却是物是人非。而今,已是不可能退到最初,只能迎头直上。生也好,死也好,只求争出个属于自己的前程。
拉着南蕴坐回桌前,又吃了些点心和半碗粥,两人说了一番话,她才回去。
近日礼佛,已成习惯。日日与屋内撰写经文,一来是为避风头,二来亦是潜心祈福。怡靖三年三月,这后宫又开始不太平了。除了南蕴晋了小仪一位,敏嫔又被诊出怀了双子一事。
在大昭这双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宫里的嫔妃若是一胎生了两个儿子,那是不祥之兆,依惯例是要弄死其中一个来保剩下的,但即便是如此,剩下的那个也是要带着这不祥的阴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