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米洣此时站在客栈院中,就觉得冷了。这个骆哲看见宋朗真是怎么说也说不够,白天说完了,晚上回到客栈还要说!
米洣借口如厕出来吹风,谁知道这风越吹越冷。
从腰间拔出匕首就往面前的一棵大树上划去,口中还骂着:“骆哲混蛋”“骆哲人渣”!
冷不防这骆哲就从身后冒了出来,他说:“你就是这么看本皇子的?”
这人走路无声?米洣吓得掉了匕首,转头瞪了骆哲一眼,又去捡起匕首。可谁知另一只手被骆哲捉住。
一拉入怀。
“你干什么啊!放开!”米洣生气,她用力拍打。
骆哲一动不动,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笑道:“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之前怎么不刺向本皇子呢?”
米洣一愣,陡然清醒。对啊,她随身处都放着一把匕首的,那晚的马车,还有白天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用匕首刺下去,而要选择细针?这一刀下去不是更畅快么!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本皇子的。”骆哲在米洣腰间的双手勒紧几分,米洣便紧紧贴着他。
“放开,你!骆哲你出来干嘛!那么久不见你的宋朗郡主,还不去陪人家多说说话!”米洣用力挣扎。可恶!要是她现在握着那把匕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你吃醋了?”骆哲笑问。
“没有!”笑话?让她吃醋,凭什么啊!
“你有!你不喜欢我和宋朗太过亲近。”骆哲说道。
“没有没有!骆哲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米洣可……唔……”这人啊,就是不应该话多,你瞧,这不就让别人占便宜了么……
骆哲扣着米洣的后脑,亦如那晚的马车内那般粗鲁。他的唇包着她的唇,用力吸允。
米洣被吻得头晕脑花,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连拍打的双手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凭骆哲将她顶在树上,狠狠亲吻。
很久很久之后,当骆哲放开米洣,后者已经衣衫凌乱,双腿发软了。看着米洣略肿的红唇,骆哲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夜晚风大,早些去休息吧。”说着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米洣靠在大树之上,缓缓蹲下,脑中一片混乱。主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次日,听闻宋朗要去刚刚修建好的观音庙参观,骆哲便起了大早主动陪同。
其实宋朗不信佛,只是听家里的嬷嬷说,母亲生前拜佛,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沐浴吃斋。母亲说,这是在为夫君和女儿祈福,保佑他们平安。很久以后,当宋朗及笄之后,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心思,任何的祈福之中只有他们父女,母亲从未提及自己。所以,宋朗每到一个地方,凡是看见有寺庙的,一定要进去拜拜。
这观音庙不是很大,但该有的东西全部齐全。宋朗诚心拜过,还添了不少香油钱,她祈望有一天能与转世投胎的母亲相遇。
千手观音端坐正中,高大而神圣,骆晨跟在宋朗身后也拜了拜。倒是骆哲和米洣站在一旁,环着双手,像是看客。
骆哲脸上似笑非笑,不知是在笑世人相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传说,还是不屑神灵。
而米洣正恰恰相反,她缩着身体,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尊神圣高大的观音像,她怕神灵谴责。她这个细作都快要分不清到底为谁办事了。
看见宋朗拜完菩萨却站在墙角发呆,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骆哲过去,微笑道:“怎么了,朗儿?”
宋朗单手托着下巴,沉思道:“我觉得这面墙上少了点东西。”
仔细瞧了瞧,也的确。一般的寺庙墙壁总是会有“罗汉图”“阿鼻往生图”,而只有这面墙上什么都没有。骆哲笑道:“你想如何?”
“我想画点东西。”宋朗笑着,就朝住持跑去。
米洣看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又开始不爽了。什么嘛,昨天晚上还那样对我,今天又不理人了!
得到住持同意,就有师父准备了笔墨。可是宋朗又犯难了,那么高的墙壁,她够不到啊!
正苦恼着,身体就被骆哲抱了起来,骆哲笑着:“我送你上去。”
只见,几位师父立起一根竹竿,扎马固定,骆哲抱着宋朗飞了上去,单脚立于竹竿顶端,竟然是稳稳当当。
宋朗嗔笑一声:“你能站多久?”
“朗儿画多久,我就站多久。”骆哲应道。
宋朗笑着撇撇嘴儿,道:“你可别把我摔下去了啊!我怕疼。”
“放心,就算摔下去,也有我当你的肉垫子。”骆哲手上收紧几分,宋朗贴着更近了。
下方仰头看着的米洣已经在咬牙了。不就是画幅画么,用得着抱那么紧吗!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你们却……骆哲,你个混蛋!
冷不防身边的骆晨说道:“米洣姑娘,朗儿作画需要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回来再做欣赏?”
看着骆晨友好的笑容,米洣点了点头,这三皇子才是个好人,你看他的笑容多么真诚,不像骆哲那个伪君子!狠狠瞪一眼竹竿之上的骆哲,米洣跟着骆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