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卓在看清红衣女子的脸庞后,连忙按住出血的部位,那滚烫的温度灼伤了云卓的手,也灼伤了她的心,鲜血从指尖淅淅沥沥地落下。
云卓看不见慌乱的舞台上的人来人往,只看见那片殷红越晕越大,她拼命按住伤口周围,大声地呼喊:“快取我的药箱来,谁能取我的药箱来?”
葛江微微睁开星眸:“快走,别管我,还有更大阴谋针对你和诺桑……凭我一己之力,实在难以抗拒,我只能暂时妥协,这几天让你伤心了……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让你受到危险,只有你能控制他的情感……给象雄人民带来和平……”
云卓捂住她的嘴:“不要说话了,这样会流失你的气力。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你离开,不能。我看过太多的死别,求你,别离开我。”泪水已落满了她苍白的面容,为什么?自己所珍惜的人总会先一步离开……
惊愕在台下的赤伦回过神来,怒喊着:“该死!都该死,一群废物!”说着,他冲上台来,挥刀劈开厚重的幕布,直奔到葛江的身边。一把推开云卓,抓起葛江的衣领:“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是你背叛我?为什么?”
葛江竟露出微笑:“我只想让你活着,我的阿爸,自从阿妈死了以后,你变得太多了。”
突然,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那种安静充满了不祥。赤伦向舞台下面望去,阴冷的脸开始抽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宽阔的大厅中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兵,全身的黑色铠甲。
他迟疑地看向正向这边走来的诺桑,难道那些卫兵就是传说中的王子护卫队吗?绝望的阴影开始在他的心底扩大。
云卓到是不惊讶,她见过他的卫队,就在附近驻扎,却能逃避这个一城之主的眼睛。
诺桑拔出长剑,拨掉赤伦的腰刀,然后抵住他的咽喉,厌恶地说:“还没有人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耍阴谋的,颜米死时你就该收手,可惜她的死亡没有唤回你的良知。”
赤伦狞笑道:“没到最后关头,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即使是赢,你也换不回那些死去的生命了。”云卓抱住气若游丝的葛江痛哭失声。
赤伦红了眼,吼道:“逆我者亡!”
诺桑冷笑:“你还没有那个实力和德行,你的卫队早已被我控制了。”
赤伦露出狂妄的笑容:“那又怎样?你依旧难逃一死,还有她。”他指向云卓:“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葛江又一次费力地睁开眼睛:“快走……穹顶塌了,就谁也活不了了。”
赤伦听罢,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伸手去拔葛江身上的剑,云卓再顾不得其它,双手攥住那利刃。血,滴落下来。
诺桑挥剑砍断了赤伦的手臂,头顶上开始有石块洒落,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乱做一团。
赤伦哀号着向舞台中间的柱子靠过去,诺桑的卫队在诺桑的一声令下,立即围拢了赤伦,并打开大厅的门,让困在里面的人向外逃生,却不想,拉开门的刹那,炽热的浓烟涌了进来,刚冲到门口的人群,又退了回来。
赤伦疯狂地笑着:“玉石俱焚也是好的。哈哈!”
诺桑顾不得处理已经疯癫的赤伦,翻过云卓的手,一道深深的伤口流着血,似乎是在自己心上的伤那样疼痛。
云卓抽回自己的手,大叫着:“快想办法出去才好!”
诺桑冷静地说:“会有办法的,先把你的伤包扎一下。”
云卓摇头:“她都没有得到救治,她会死吗?她不应该死的。”
诺桑没有言语能够安慰几乎崩溃的云卓,把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她会没有事情的,我保证。”
石块还是纷纷地坠落着,哀号声、惨叫声、哭喊声还有赤伦丧心病狂的笑声让这个新年的礼堂成了炼狱一般。
突然,一声巨响,偌大的穹顶突然被掀了起来,一道红光冲了进来,夹带着一股寒气。
云卓抬起泪眼,一颗龙头从红雾中闪现出来,正对着自己。云卓一下又看到了希望,她嘶哑地喊着:“请你救救她!”
红龙点头,抖了抖庞大的身躯:“你捡起那片龙鳞,嚼碎后敷在她的伤口上就可以了,可是不能碰到你自己的伤口,否则你会逆血身亡的。”
云卓连忙点头,拾起落在身边的龙鳞,放进嘴里咀嚼起来,那种咸腥的味道差点让她窒息,但她努力压下呕吐的欲望,嚼碎后,用力拔出那柄剑,血喷了她一脸,来不及抹去,即把口中龙鳞敷了上去。
外面的火势、烟雾尽散,天降祥瑞的事情在巴却城中游走,众人都涌向广场。
没过多久,伤口就愈合了,葛江也悠悠转醒。痴狂的赤伦冲了过来:“怎么可以?为什么?”他断臂处的鲜血依旧流着,长发已经披散开,面目狰狞得可怕。
红龙没有理会赤伦,对葛江说:“你是我的新娘,我在这里已经守侯了500年,和我走吧。”
葛江红了脸,微微点头,红龙转向云卓:“看来你还在困扰,放开些吧,你会幸福的,让你的心做主。”
然后它又看向赤伦:“你爱的人,在天上哭呢,她不希望你这样,你还是做你自己吧,你不会因为得到权势而增长智慧的,你的野心让你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伤害了太多的人。用你的余生来忏悔、改过吧。”
它又看了看诺桑,欲言又止,最后对他说:“我送你们回普兰,”然后对葛江说:“我们走吧!”
葛江骑上它的背,诺桑也扶了云卓上去,红龙腾空而起,赤伦跪了下来,整个巴却城的民众都跪了下来,目送着他们远去……
第二天,巴却城的邦主留下一封信离开了这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