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卓心事重重地往木屋走,不时看一眼雪豹,它还是那个样子,有些顽皮,对自己有些依恋。回到木屋,格桑已经起来了,她觉得好多了,这让云卓放下不少心来。
她拿出药材,才想到还少了雪莲,有些歉然,格桑说:“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那么费心了。还买了乌鸡和羊肉吗,我去炖上去。”
云卓捡过那一大块新鲜的羊肉说:“这是它的,它很久没有吃新鲜的肉了。”说完,把肉放到雪豹的面前,不想它却厌恶地退后了好几步。
“怎么这么奇怪?这么新鲜的它也不喜欢吗?”格桑也走了过来:“要不你吃这个?”她把乌鸡在它面前晃了晃,它把头都转了过去。
云卓心里一冷:“它可能更喜欢吃煮熟的。”说完,转身进得里屋,关了门,颓然坐在地上,脑海中混乱一片。
格桑过来敲门:“怎么了云卓?”也有雪豹的低吼声传过来。
“噢!有些热,我换件衣服就出去。”云卓应着,缓缓起身,拿了件薄一点的袍子换上,她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样也许最好,能够更容易的接近他,只是不要流露出来就好,你一定行的云卓,也必须这样才行。”
深吸了口气,把微笑挂回脸上,轻哼起歌谣,拉开门走了出来。雪豹探询地望着她,云卓对它笑了笑,走进厨房,接过格桑的活说:“你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再去休息一下,我来吧!”
格桑笑语:“都躺了好几天,筋骨都有些酥了。不过那只雪豹还真是个怪胎,喜欢别人伺候它,现在竟然还要吃熟了食物了,看来我们只能把它留下了。”
云卓惨然一笑,心想也许根本留不住,也许会成为大麻烦,也许又会出现生离死别。但生命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残酷之中,有了更大的意义,存在的意义。所以,她要坚强,作为一个唯一活在人世的女孩,要为自己的亲人和故友讨回公道。
天色又暗淡了,云卓升了篝火在屋外,春天的夜晚,天好象高了不少,不过红色的月亮依旧压得很低。云卓把新鲜的羊肉烤在火上,香飘四溢。
“我明天会去雪山山上采一些九芝草回来,可能要2、3天。”云卓边对格桑说,边用精致的小藏刀片出一片羊肉下来递给雪豹。
“春天的山上还会有风雪呢,你一个人去不怕有危险吗?等我好了陪你一起去吧。”格桑也片下一块羊肉放进嘴里。
“杜鹃鸟叫的时候正是采九芝草的时候,所以我明天要去,晚了就采不到了,那草只一天破土,一天生长,一天凝露。我明天一早会带着洛洛走,买了雪莲让它带回来,然后我自己进山就好了,不会有事情的。”云卓吃着烤羊肉,望着天上弯弯的红月,心里盘算着日程。
云卓早早的躺下来,雪豹自然地躺在她的身边,云卓心里叹气了,多么不希望它是诺桑,但种种迹象来看它又那么可能是他。
这晚云卓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出现了10年的惨剧,父母的尸骨无存,以及姐姐的泣血情殇,直到一个温暖的爪子轻抚她的脸,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她才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云卓却发现雪豹不见了,一阵惊慌和失落过后又是一种解脱。她依旧带着洛洛上路了,先从黑惹那里要了雪莲,放进粗布口袋系好,让洛洛叼着,告诉它自己泅水回去。然后她只身象雪山走去。
九芝草是很有灵性的草,也是难得一见的药草,相传又叫回魂草,是药草中的极品。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见过它,就连赤西师傅也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走到太阳直射的时候,终于到了冈底斯山脚下,北面是巍峨的昆仑山脉,南面是雄伟的喜马拉雅山脉,这冈底斯山脉就横亘在它们之间,如一条巨龙卧在西藏普兰广阔的高原上。
仰头向上望去,饱含雨水的云雾不时飘过,云卓很满意这样的天气,这样是最可能采到九芝草的了。
突然一头雪豹毫无声息地扑倒了云卓,迎上那对灰色的眸,云卓叹了口气:“原来你要陪我去,怕我不带你,故意在这里等的吗?可是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会有危险的。”她回头望了望唯一一条通往这里的路,空无一人。
雪豹没有理会云卓,自己在前面走着,云卓只好跟上。到了半山腰,下起雪来,且越下越大,暴风雪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前面的路,云卓只能一刻不停地跟在雪豹身后。快到山顶的时候,突然,它停了下来,回身扑倒了云卓,往山下滚去,紧接着,大块的雪块铺天盖地砸下来,天!她们遇到了雪崩……
不知过了多久,云卓慢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山窝里,雪豹在旁边喘着粗气,云卓连忙检视了一下它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也没有受其它的伤。
外面已是黑沉沉的了,云卓用雪把入口封住,这样能很好的保温,然后摸出简单的食物,和雪豹分享。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只有云卓和雪豹相互依偎在一起。这一刻,云卓从心里祈愿,它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