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日后不要再踏进这月辰殿半步就可以了。”阴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若是敢违抗命令,朕一定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皇上,我……”贞妃抬起头,看着座上之人,曾经的甜言蜜语,没想到却只换来了今日的冷言冷语,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敲击着旁人的心。
鸣烟和翠柳皆不忍地偏过了头去,眼中带着丝丝的不忍。
阴夜毫不理会,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正想带着萱如去外面转转,却见她向厅中走去,跪在贞妃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你不要哭了,哭的样子没有笑的样子好看哦。”
“对不起,昨天我真的没有推你,没有啊,姑娘,你和皇上说说好不好……”贞妃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凶,抓着萱如的双手不住地摇晃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她的肌肤。
萱如皱了皱眉,道:“贞妃,你不要这样啊,你弄疼我了!”
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听到萱如呼痛声,阴夜忙疾步上前,一把推开贞妃,将萱如拥进怀中,怒道:“来人,马上将贞妃打落冷宫。”
“不要啊,不要啊,皇上,臣妾是真的爱你啊!”贞妃忙上前抓着阴夜的裤脚,泪流满面,毫不顾忌自己贵妃的尊贵身份。
萱如低头看着贞妃那可怜的摸样,扯了扯阴夜的衣角,道:“可不可以不要惩罚她啊,她只是抓了我一下,现在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阴夜看着萱如眼中的希冀,不忍拒绝,低头看着贞妃隆起的肚皮,她怀的终是自己的骨肉,眉宇间很是为难。
看着阴夜的神情,以为他不同意,萱如遂起身挡在贞妃的面前,道:“若是你们要将她打入冷宫,就把我也一块关押吧。”
阴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了,我依你便是了。”俯身扶起萱如,对跪在一侧的碧儿厉声道:“还不扶你家主子早些回玹风阁去。”
“奴婢遵命。”碧儿抹了一把眼睛的泪水,扶起贞妃,轻声道,“娘娘,奴婢扶你回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
“恩。”贞妃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多谢姑娘!”
望着远去的身影,萱如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挣脱阴夜的怀抱,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无聊地把玩着茶杯。
阴夜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道:“可是朕又惹萱儿生气了?”
“没有。”萱如摇了摇头,不愿直视他的视线。
阴夜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道:“是不是她吓到你了?”说话间,已是满脸的怒色。
萱如轻咬嘴唇,一口气道:“不是,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我才生气的。”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阴夜的脸上浮现丝丝的紧张之色。
萱如站起身,俯视着坐在凳子的阴夜,道:“你是不是说过要娶我当你的皇后啊?”
“那是自然。”阴夜坐着未动,心中却好奇她的怪异。
萱如眼中闪过一丝害怕,道:“若是日后你也这般对我,我又该如何?”
明白了她心中想法,了解了她脸上的害怕,阴夜起身将她拥进怀中,轻轻地顺着她的发:“傻瓜,朕今生只会爱你一个,绝不会负你的。”
“真的吗?”萱如仰起头,眼中有着些许的不信。
“真的,朕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阴夜直视她的眼睛,是满满的坚定。
萱如略微一想,道:“若你骗我,又该如何?”
阴夜眼睛一眨不眨地道:“若朕骗你,便随你处置。”
“恩。”萱如点了点头。
阴夜将她抱紧怀中,轻声道:“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好吗?”
“恩。”萱如轻轻应了一声,依偎进他的怀中,眼中却闪过一丝恨意:骗我便随我处置,那我要的便是自由!
皇宫中,时常可以见到冷面的皇上牵着一位活泼好动的女子,赏花、喝茶、对弈,女子欢愉的笑声总是萦绕在两人的身侧,惹得旁人不时地投来羡慕的目光……
夏里的夜里,微风轻抚,吹动窗纱,带来丝丝凉意。
鸣烟忙灵巧地上前关好窗扉,对萱如恭敬地道:“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萱如从书间抬起头,看着在一侧打着哈欠的翠绿,甜甜一笑,道:“鸣烟、翠绿,你们先去休息吧,这书很是好看,我想再看会。”
“是,姑娘也早些歇息吧。”鸣烟和翠柳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望着关上的房门,萱如再看了几页书,便将书籍放于一侧,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幸亏若月时常说做事要有备无患,总是要自己贴身带着一些药丸,没想到今日竟配上了用场。萱如一抬手将一颗药丸倒于手心,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有着几分犹豫: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自己唯有一搏了。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萱如抬手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忽感一阵刺骨的疼痛,扶着床榻,慢慢地躺下了。
翌日清晨,翠柳推开房门,手中端着一脸盆的水,轻声道:“姑娘,该起床了。”
萱如一手撑着床铺,艰难地坐了起来,一手抚着额际,虚弱地道:“天亮了吗?”
“都已经日晒三竿了,一会皇上下朝就会过来和姑娘一起用午膳了。”这些日子皇上和姑娘的感情越发的好了,鸣烟看在眼中也很是高兴。
萱如掀开被子,却感觉一阵恍惚,手急忙撑在床沿上。
鸣烟一转头就看见萱如脸白如纸,不禁很是担忧,忙上前扶着她,焦急地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萱如摇了摇头,道,“许是这些日子天气渐渐热了,没有休息好吧。”
鸣烟目露忧色,道:“那请太医来看看吧。”
“不要,若是惊动了太医,皇上就知道了,我不想他担心。”萱如慢慢站起,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
鸣烟也只得点了点头,脸上却浮现了些许的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