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云寺呆了三日,一行人便准备离开,寺庙门前,方丈对众人鞠了一个躬,道:“施主就此离去,恕老衲不能远送了。”
“大师客气了。”阴夜还了一礼,道,“我们告辞了。”
“施主慢走。”望着坐上远去的马车,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后的一个小沙弥道,“你去走上一趟,希望能助那施主一臂之力。”
“是,师父。”那小沙弥点了点头,便向山下走去。
“哎!”方丈叹息了一口气,忽然陷入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十五年前
池塘中,一朵朵荷花,手掌大的花瓣洁白如雪,荷花的样子千姿百态,有的像害羞的小女孩涨红了脸,躺在碧绿的荷叶下;有的好奇地探出头来,望着这千姿百态的人间;有的荷花像俊俏的仙姑正对着平静的湖面梳妆打扮。
荷花已经开了不少,有的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儿全部展开了,露出了嫩小的莲蓬,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荷叶上,而荷叶则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突然一只青蛙跳到荷叶上,溅出的水珠在荷叶上来回滚动着。
一阵轻风吹过,飘来阵阵莲香。
凉亭中,方丈给三人分别斟了一杯茶,道:“施主请喝茶。”
“谢谢大师。”年仅八岁的阴夜抬起头,看着方丈,眼中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寒冰。
看着儿子那冰冷的面容,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方丈捋了捋胡子,略微颔首,道:“这位小施主确实好面相。”
“大师此话何意?”皇上不禁诧异。
方丈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今日大家能相聚,便是有缘,我送小施主一副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阴夜抬起头,对上方丈的视线,眼中带着丝丝的疑惑。
方丈继续道:“能对出这副上联者,便是小施主今生的有缘人,她将可助你成就天下。”
“成就天下?”阴夜的眼中闪过一丝霸气,皇上也满是诧异。
方丈点了点头,道:“而且,那位姑娘地处南方。”
“好,我记下了,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阴夜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已流露出王者之气,“多谢大师。”
皇上嘴角带笑,眉眼微弯,眼中满是深意。
玹风阁
贞妃重重地一章击在茶几上,忽感腹间一阵疼痛,向后退了两步,一旁的贴身宫女碧儿忙上前扶着她在塌上坐下,道:“娘娘,身体要紧,切不要多了胎气。”
“本宫怎能不气,那女子竟是皇上动用暗卫带回来的。”贞妃气得双眼发红。
碧儿眼中露出一股杀气,道:“娘娘,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那女子……”
“不行,绝对不行。”贞妃摇了摇头,“现在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如是我们贸然出手,皇上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贞妃的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眼中尽显落寞之色。
“是碧儿唐突了。”那宫女低垂着头,为自家的娘娘很是不值。
贞妃一扫眼中的失落之色,站起身,道:“竟然本宫没有好日子过,她也休想过得舒坦。”
“娘娘是想?”碧儿面露疑惑。
贞妃已提步向外走去:“我们去月辰殿走上一走。”
月辰殿
椭圆形的外围,中间是一座三层楼高的殿堂,殿前有一个湖,夏日里莲花绚烂,殿后一片幽静的竹林,四季常青,很是迷人。
这时,萱如正躺在三楼的露台上,春日里灿烂的眼光洒在身上,慢慢地翻阅中手中的书籍,甚是惬意。
鸣烟轻声上前,道:“姑娘,贞妃来访。”
“贞妃?”萱如抬起头,略带诧异地道,“请她上来吧。”
“上来?”鸣烟的脸上略带疑惑之色。
萱如点了点头:“去吧,别让娘娘等久了。”
“是,姑娘。”说话间,鸣烟掩门离去。
萱如转头看着红木所作的楼廊,嘴角轻扬,心中暗道:你总算来了。
贞妃在碧儿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进门来,看见萱如仍是躺在榻上,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心中很是生气,但仍是笑着道:“妹妹真是好雅兴啊。”
听到声响,萱如才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带着明媚的笑,道:“原来是贞妃娘娘啊,快请坐。”站起身,瞪了一眼对立于门前微显呆愣状的鸣烟、翠柳,道:“鸣烟、翠柳,还不快上茶。”
“是,姑娘。”鸣烟和翠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萱如请贞妃在一侧的桌旁坐下,道:“娘娘,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贞妃嘴角含笑:“妹妹进宫已经这么些时日了,姐姐早就该来看你了,只是身体一直不怎么方便。”说话间,手抚着隆起的肚皮,脸上尽是将为人母的幸福。
看着那眉眼间的幸福,萱如的心中忽然浮现了丝丝的不忍,宫中的女子为了得到幸福本就不易,她的嫉妒,只为了能够得到那个男子的眷爱,问世间,有哪个女子不想得到丈夫全心全意的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英俊而有带着丝丝的妖魅的脸庞,也许直到现在,身陷险境时,自己才清楚自己的心意吧,手在不知不觉间抚上自己的心,嘴角是一抹苦笑,真是天意弄人……
看着萱如呆愣的神情,贞妃轻轻地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应答,遂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妹妹可是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萱如才惊觉这些日子自己越发地喜欢胡思乱想了,摇了摇头,甩开烦乱的思绪,道:“没事。”
“没事便好,若是妹妹有个什么闪失的,皇上又要着急了。”贞妃虽然仍是笑着,但是眼中却不免流露出几分嫉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