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尝尝这汤吧!”鸣烟舀了一碗汤放在萱如的面前,小心地看着她的神色。
看着桌上那五花十色的菜肴,萱如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略带无奈地道:“我饱了,都撤下吧。”
“可是,可是姑娘你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啊。”鸣烟似有些为难,不禁为这位安静的姑娘的身体感到担心。
翠柳眨了眨眼,天真地道:“可是,若没有吃饱,会没有力气的。”
“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关系。”萱如扫了他们一眼,道,“叫你们撤了,便撤了吧。”
站在门边已经好一会的阴夜,自将刚刚的那一幕看了个清楚,于是走进房中时,厉声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姑娘的吗,是不是不要命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似被那厉声震住了一般,一干宫女均跪倒在地,脸上皆是惶恐之色,口中急忙讨饶。
萱如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满脸怒色的阴夜,略带不悦地道:“皇上何需动怒,更不该怪罪于她人,是我不想吃罢了。”
“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朕就不追究了,以后好好照顾姑娘,还不快下去。”阴夜怒视众人,见宫女都已退下,在桌边坐下,看了眼桌上分毫未动的菜肴,道,“可是宫中的菜不合萱儿的口味?”
“金丝雀,笼中鸟,空有荣华富贵,却失了那份快乐,只因没有了自由。”萱如抬头看了阴夜一眼,带着丝丝的忧伤,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无垠的天际。
阴夜起身,从身后紧紧地环住她那纤细的腰,道:“你对朕,为什么总是这般冷冷淡淡的?”
“皇上,请自重。”突然而来的触碰,让萱如一惊,奋力挣脱着,却换来更加大的力道,心中不禁浮现了几分无奈与烦躁。
“朕不想勉强你,但是……”阴夜松开双手,扳过萱如的身体,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仿佛附了一层薄冰一般,继续道,“但是,你给朕记住,你今生注定是我的后,因为朕才是命定的天下之主。”阴夜转身,双手交与身后,慢慢踱步离去,笑意从远处传来:“你只需乖乖等着,等着做我的皇后,朕将给你一个天下。”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萱如心中一颤,眉头微皱,耳边回荡着那句话:你今生注定是我的后,朕才是命定的天下之主。天下之主,何为天下之主?为何他会说自己注定是他的后?一切是否掩藏着什么阴谋,萱如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一叶小舟之上,而那小舟正停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而脚下的那方湖水却随时都可能成为漩涡的中心。
趴在窗棂之上,看着外面的景致,感觉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如梦如幻,自己现在便是处在这梦幻之中吧,萱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望着那越发清瘦的背影,鸣烟上期几步,轻轻地提醒道。
“好,也是该休息了。许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还可以改变。”萱如起身,任由鸣烟、翠柳更衣、洗漱,静静地躺在了床上,听到房门被轻轻地掩上,睁开眼,对着一室的黑暗,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恐惧:莫不是那风哲国的皇上志在得天下,可是一切又与自己有何关系,他为何要冒着这千万分的危险将自己掳来?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团迷雾在萱如的心中渐渐滋生开来,笼罩了她的整颗心,遂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暗自对自己道:萱如,你现在能做的唯有走进那团雾气之中。
时间一日一日地流逝,阴夜仍是每日都来看望萱如,有时两人也会聊上几句,有时萱如只是看书,阴夜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这几日萱如虽没有探听到什么,但是心中倒也不急,常言道:欲速则不达,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此时,萱如正慢慢地翻着书中的书籍,伸手拿起一旁的的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道:“皇上今日可是又没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
“萱儿不喜欢朕陪着吗?”阴夜的手轻轻地把玩着杯子,恍如一名守护爱人的丈夫,毫无朝堂之上的果断与刚毅,战场之上的冷漠与无情。
萱如从书中抬起头,看着阴月,道:“若是皇上空闲,何不抽些时间去陪伴你的那些妃子。”
“妃子?”阴夜似笑非笑地道,“你将是朕的皇后,朕更该陪着你,不是吗?”
萱如嘴角轻扬:“皇后,何为皇后?”
“皇后就是……”阴夜忽然顿住,认真地看了萱如一眼,轻扯嘴角道,“难道你是在责怪朕的不是。”
“一切与我何干。”萱如低头,专注于手中的书籍,并未再言语。
阴夜但笑不语,心中却已有了盘算。
龙泽殿
阴夜扫过分立两侧的臣子,对恭敬地立于一侧的公公点了点头。
那公公上前几步,展开手中的圣旨,扬起声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春耕之际,百废待兴,朕决定遂率众卿家、妃嫔一同前往风云寺,斋戒三日,以求上天庇佑!”
“皇上仁德,乃我风哲之福。”群臣跪地,皆是臣服之姿。
阴夜从龙椅上起身,望着底下的朝臣,一挥手中的衣袖,尽显王者之态:“众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