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如慢慢地走上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那具尸首,泪在一瞬间滑落。
“小姐!”若月急忙上前,抱住萱如晕倒的身体,偏过头对翎允道,“王爷,小姐晕倒了,你快过来啊!”
翎允急忙过去,打横抱起萱如,看了一眼身旁的随影,随影急忙上前用布包好了静婉的尸首,小心地抱在怀中,站在翎允的身后,眼中满是痛色。
“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梁王!”翎允怒瞪了翎遥一眼,然后便转身抱着萱如疾步离去了。
瑾王府东阁
“婉儿,婉儿……”萱如惊恐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浑身都已湿透。
翎允忙拥住萱如微微发抖的身体,道:“娘子,娘子。”
萱如抬起头,看了一眼翎允,一把推开他,便下了床,向外跑去,却被自己的裙摆绊住了脚,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娘子,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啊?”翎允忙上前,将萱如抱回床上,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身体,满是忧色。
“我没事,我没事。”萱如急忙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翎允的前襟,焦急地道,“婉儿,我的婉儿呐,在哪啊,你快让我见见她啊。”
“娘子,你别这样了,你别吓我啊!”翎允忙抓住萱如的双手,眼中满是紧张之色。
萱如泪流满面,声音中满是哽咽,道:“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婉儿吧,我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婉儿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翎允忙拥着萱如的身体,搂进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眼中满是痛色,道:“娘子,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萱如紧紧地拽着翎允的衣角,痛哭出声……
一场某名的大火,梁王妃、瑾王的小郡主和三名仆人均命丧当场,梁王府和瑾王府皆陷入了一场悲痛之中。
至从静婉命丧火场之后,萱如便一病不起,气色一日不如一日。翎允深皱的眉头似乎打了一个死结一般,从未松开过……
这日,一曲哀曲分别由瑾王府和梁王府慢慢地向远处扬起,正是梁王妃和静婉出殡的日子。
道路所过之处,行人皆安静地立于一侧,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半分。
瑾王府东阁
萱如半撑起身体,忙用丝帕捂住嘴,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回荡在卧房中。
若月走进房中,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子上,上前扶住萱如,脸上满是忧色,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萱如摇了摇头,一行清泪滑下脸颊,道:“今天婉儿出殡,可是我却不能去见她最后一面。”
“小姐……”若月话未完,已是泪水满面。
翎允微微推开门,透过一条门缝,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感伤的画面,沉重的心情更加悲痛了几分,轻轻地掩上了房门,便向外疾步走去了,眼中满是恨意。
月在空中慢慢地滑移着,时而照耀着大地,将那斑驳的树影倒映在地面之上,时而隐于乌云间,仿佛不愿面对世间的一切。
时隐时现间,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之上,渐渐地向远处蔓延开去。
随影在梁王府的屋檐上一阵翻腾,无声地落在后门的一棵树下,单膝跪于地,恭敬地道:“王爷,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
“好,一切照计划行事。”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属下遵命。”随影站起身,吹了一声暗哨,从树上落下十余条黑影,跟着随影的身形,无声无息地进了梁王府的院落。
翎允从树下闪出身形,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的月亮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双凤目尽失妖娆之色,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气,声音仿佛那千年寒冰一般,冷而无情,道:“今夜本王便要整个梁王府为婉儿陪葬。”
不一会,梁王府中便传出了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声声敲击着人的心房,可是落入翎允的耳中,却没有引得半分的同情,嘴角反而扬起了一抹笑,嗜血般的笑。
约莫一刻钟之后,随影和十余名黑衣人均恭敬地跪在翎允的面前,道:“禀王爷,梁王府上下总共一百零四挑性命,无一幸免。”
“好,很好。”翎允虽笑着,却掩不住心中的痛。
翎允上前,拿过随影手中的火把,奋力地一挥手,那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终落在了院落之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浓烟四滚……
翎允转身离去,毫不犹豫,身后已化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翌日
一个内官手中捧着一封奏折,疾步穿梭过亭台楼榭,恭敬地立在皇上的寝宫前,道:“曹公公,这是吏部呈上的奏折。”
曹公公接过那奏折,打开一看,浑身一震,忙推开门,轻声走到床榻便,看着皇上那消瘦的面容,发黄的面色,竟不知如何开口。
“是不会遥儿出事了?”皇上仍是静静地躺着,嘴巴吃力地张合着。
曹公公低垂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道:“吏部来报,昨夜三更左右,梁王府失火,整座府邸化作了一片灰烬。”
“咳……咳……”皇上翻过身体,扶着床沿,一阵重咳,竟咳出了一团黑血。
曹公公忙上前小心地扶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道:“皇上,身体要紧。”
“我没事。”皇上重新躺下,张开干涩的双眼,盯着帐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呢喃着,“引火自焚,引火自焚。”
丞相府
薛丞相听完了下人的禀报,急忙站起身,身形略显不稳,脸上瞬间惨白,微微发抖的手扶着茶几,似想说什么,一张开嘴,竟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昏迷不醒。
整个丞相府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