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越是这样的凤落,他越喜欢越痴迷。不按常理出牌,一切随性自然,时而俏皮时而冷幽,淡漫中带着睿智,悠闲中彰显霸气,时刻都能从容素然、掌控大局,才是他的落儿呀!
肖倾尘如水唇角噙着舒雅浅笑,淡漫拈起茶盏轻啜一口,悠闲轻松的慵懒倚靠在玉椅靠背上,等着他的落儿戏耍那对恶女。
百里御也是一副慵懒姿态,斜斜的倚靠在椅背上,邪魅的凤眸蕴含着异样神彩,睨着凤家三位小姐,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探查一下这个神秘的凤落究竟有多少他还摸不清的底细。
凌之寒独坐太子之上,自从敬了嘉瑞帝一杯酒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他一派慵懒之姿,仿若事不关己淡淡敛着眼眸,根本不看众人,任由他们去折腾,银质面具之后的那双幽蓝瞳眸却始终深邃琉璃,邪气淡漠的唇角微微勾起,似轻笑又似讥诮,实在是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玉座上五人,肖倾尘、百里御、凌之寒,包括太子在内,皆都沉稳低调,只有风流狂放的段逸风最为活跃,始终聒噪个不停,甚至还与邻座的公子嬉笑打闹到一起,看上去无心留意宴会上的种种动态,实则,那双狭长邪魅的丹凤眼时不时的从凤落身上拂过,深如幽潭的眸底敛着暗芒,波光熠熠、幻彩琉璃。
赋诗赛开始。嘉瑞帝吩咐太监德全点燃一支梦甜香,凤青鸾和凤青璃赶紧走进花圃,寻找适合她们赋诗的题材。
御花园百花争芳,花种多得根本不必挑选,随便选来一种吟咏一首诗就可以。可是,凤青鸾姐妹皆很看重这次表现的机会,非要去寻了意义非凡的花种来吟哦。
可是,找了半天,不是花种太过珍奇,好多都没见过,不甚了解,不便赋诗,就是嫌弃有些花太过普通,作出诗来不足以烘托她们的气质。所以大半炷香燃去了,凤青鸾姐妹俩还未敲定即要吟咏的花体。
凤青鸾那张扬的性子开始有些急躁了,杏眼不经意一瞥,见万花丛中盛开着秀雅白兰,于姹紫嫣红中别具一格,白得纯洁高雅,清雅隽秀,与众不同。
凤青鸾顿时双眼一亮,喜上眉梢,自古有云:兰与莲,气节高雅脱俗,出浊世而不染,皆乃花之君子者也。凤青鸾美美得将自己比作那高雅出尘的君子白兰,心想,以白兰为花体,咏赞一首诗,定是气质非凡,绝对会引来全场仰慕。
她唇角勾起一抹高傲微笑,转身娉婷袅绕故作矜持的回到座上,执笔落墨,很快,一首《赏兰》呈现纸上,“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啊,在这首诗中,凤青鸾巧妙地以兰自喻,在对幽兰赞美之中还隐隐寄寓着一种自伤之情。为何自伤,想必大家心中明了,自然是喟叹自己如此‘高雅纯真,如白兰一般不事雕琢,卓尔不群、宁静优美’,却得不到心上人的青睐喜爱,心中郁闷呗。
凤青璃见凤青鸾作诗完毕,心中不屑,深望了手中一朵菊花,冷哼一声,扭头回到案前执笔挥洒,清隽小楷跃然纸上,写道,“东风一夜裁花开,满眼芳菲尽红白。唯有眼前欺霜客,洗尽铅华濯尘埃。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这首《菊韵》将秋菊不畏严霜,孤高自芳的天生神韵表达的淋漓尽致,诗韵大气风流,具有浑然天成之感,没有顾影自怜自伤,从意境上,较之凤青鸾的《赏兰》更胜一筹。
凤青璃作完诗,将自己的《菊韵》与凤青鸾的《赏兰》并排挂在诗榜上,呈现于众人面前。然后退到一边与凤青鸾并排站好,等着大家来做评鉴。
三人参赛,此时两篇诗赋已经做出,众人吟哦着凤青鸾姐二人的诗作,神容不由得钦佩起来。
《赏兰》和《菊韵》还真是巧妙新颖,各有千秋,皆乃上上之作。一个将兰花高洁之气吐露无遗,一个将秋菊神韵彰显淋漓。就连满腹诗书、德高望重的老儒生都不得不赞叹两首诗妙极。
若非要分出个高下,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疼。细品之下,《菊韵》的意境稍微胜过《赏兰》,经过一群儒生的细致研判,最终决定,这首《菊韵》更胜一筹。
凤青璃顿时神态傲慢起来,眼含挑衅的轻佻睨着身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凤青鸾,唇角勾起鄙薄讥诮之笑。
“大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哦,妹妹我也不想抢了你的风采。只是,谁想到你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竟只有这么点才情,妹妹我信手拈来一首诗就盖过了姐姐的精心之作,哎……看来姐姐的才情实在是值得人怀疑啊……”
凤青璃拈着兰花指揉着丝帕,声音不小也不大却恰恰能让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她故意将‘京城第一才女’咬得死死的,那种幸灾乐祸、做作扭捏的讥讽神态的确让人恨得咬牙。
凤青鸾简直就要气爆了,痛心疾首的想要抓狂。没想到凤青璃这小贱人才情这么好,竟然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作出这等好诗。她还一直以为凤青璃不过是个温弱略有才情的阴险小女人罢了,看来是她平日里对她了解不够啊,才导致轻敌惨败啊!
凤青鸾心中再有不甘,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败给了自己一向不屑的妹妹,心中那股子抑郁简直要把她逼疯了,若不发泄出来,估计她就要当场暴走了。
“哼,不就是一首诗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的《赏兰》虽稍次于《菊韵》,可毕竟是一首绝世佳作,还有人至此都没有写出半个字毛呢,本小姐岂会在意一个高低一二?”凤青鸾故作轻松的冷哼,可她的心此时却在嫉恨的滴血,只能找个发泄口来尽情转嫁自己颜面上的窘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