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对此充耳不闻,依然微垂着头,始终不骄不躁、不喜不悲,神容娴静恬似、仪态端庄大方,从容素然的漫步于华贵绒毯上,乖巧的跟在凤青璃之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落座之后,不经意扫了肖倾尘一眼,他就坐于她对面,温雅君子手持玉盏正愣愣的凝视着自己出神,如玉的俊容微微泛着嫣红润色,那双清澈深邃的眸子似是染上一层朦胧薄纱,惊艳中带有无限柔情,似水幽深,眸底闪烁着一种凤落看不懂的暗芒。
那视线太过灼热,烤的凤落脸颊微红,嫣红樱唇微微牵起一抹笑,算是跟肖倾尘打过了招呼,慌忙将头撇向一边,慌乱的视线却不期然撞进另一双幽黑深邃的邪魅瞳眸中。
段逸风略有些吊儿郎当的慵坐于位上,唇角噙着魅惑众生的微笑,那双狭长邪魅的丹凤眼神采奕奕泛着精光,直直凝睇着凤落完美无暇的面容,幽深不见底眼眸有一抹异彩一闪而逝。
见凤落眼神望过来,啪的一声,他潇洒打开折扇漫然微摇,咧嘴冲凤落璀璨一笑露出一口闪亮白牙,故作妩媚勾魂的给凤落抛了两个媚眼,一派风流纨绔之态。
十万伏眼电波瞬间击遍凤落全身,凤落猛地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的白了骚狐狸一眼,垂下头去将所有异样的眸光屏蔽在外,意兴阑珊的把玩案上茶盏。
不想,她这个细微举动却引得对面段逸风一阵开怀朗笑,笑得凤落暗自咬牙,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坐在席间的苏媚儿和其他几家高官小姐见众多公子都被凤家三位小姐吸引去了目光,顿时气得怒火中烧,心中暗自把凤家三位小姐狠狠地诅咒了一番,誓要在此次宴会上一鸣惊人艺压群芳,让自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和争相追捧爱慕的对象。
苏媚儿今天穿了一件鹅黄镂花百褶裙,发髻梳得精巧复杂,座位正设在凤落不远处,从她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瞥到凤落的一行一动,她满眼嫉妒的狠狠瞪着凤落,暗自咬牙:这个蠢女人脸皮厚到不知羞耻,今天竟然打扮的这么鲜亮耀眼,敢来跟她夺琴,待会儿她一定要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在百官面前丢尽颜面!
而苏媚儿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色霓裳的俏丽女子,那女子容妆精丽气质孤高,灵活的凤眼妖媚如丝,满眼精芒略含看戏的成分闲闲睨着默然的凤落,唇角似笑非笑略有不屑,这女子前不久凤落还见过,就在织锦阁门口,那个与苏媚儿同乘一轿的女子,是段家的大小姐,段若兰,也是段逸风同父异母的妹妹。
待宾客全数到齐,一队衣着鲜丽的宫女手捧果盘鱼贯而入,每张桌座分了一两名宫女侍候,清丽宫娥训练有素的忙着为各桌布置酒菜水果,琼浆玉露、鲜美果脯纷纷端上桌,酒香诱人、珍果玲珑,一派奢华清逸。
“太子驾到!御王驾到!”通传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蓦然在御花园外响起,众人神色一正,全场哑然,正襟危坐,恭候大郢王朝两位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驾临。
为首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身着明黄色四爪金龙太子袍,头戴双龙戏珠金玉冠,长相与百里御三分相似,然而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时闪动着阴鸷冷光,沉溺酒色的面容略有些阴沉,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阴柔冷佞之色,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不是谦和却是冷笑鄙薄,趾高气扬态度十分傲慢。
他无视群臣径直阔步走上靠近龙椅的特殊座位上坐下,阴柔的目光淡淡瞥了下手位漫然悠坐风静温恬的肖倾尘,微微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冷佞之笑,看来,太子与大郢第一皇商肖家的关系不是很和谐呀。
然而,走在后面的百里御却与太子百里殇神容相反,他一袭淡紫色织锦蟒袍,衣袖宽松刺绣龙纹祥云,头戴云英紫金玉冠,如墨长发闲散的垂在背后,睿智深邃的眼眸目光温和谦逊的在百官、夫人面上轻轻拂过,嘴角噙着慵懒的笑,气度雍容华贵、姿态潇洒飘逸,邪魅得赏心悦目。
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有另人无法忽视的风度气质,他的气质风度可以不断吸引不同的人为他倾倒折服。无疑,大郢神武王百里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一路闲散漫然悠悠走来,引得文武百官崇拜敬仰,目光敬慕宛如众星拱月般追随着他,仿佛对他言听计从,就算贵为太子都争不过他的锋芒。
百里御施施然漫步到太子座下,撤袍入座,其左手席依次是肖倾尘和段逸风,百里御的倨傲邪魅,肖倾尘的清雅华贵,段逸风的风流狂肆,三人并排坐在一起如日月皓空、交相辉映。
一时间,首席上的太子百里殇的风头尽被遮掩,他虽然身份最为尊贵,可是此时却俨然成了百里御他们三人的陪衬。而肖倾尘作为仅少露过面的神秘皇商少主,自然倍加引人注目。
席间贵妇少女惊艳望着前排三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目光灼然炽热,纷纷为之失态疯狂,慌忙整理容妆,生怕发髻不够整齐,胭脂不够精丽,各个激动地面红耳赤,眼冒红心的盯着百里御英俊非凡的面容,心中如小兔乱撞,‘砰砰’狂跳不停。
凤落也不禁咋舌赞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三个妖孽一般的人物齐聚一起,视觉冲击力果然足够震撼,若是放到现代,估计他们早就被一群疯狂开放的猛女们扑倒了……
百里御坐定之后,邪魅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女宾区,好似在搜寻什么人。不耐的目光一一掠过故作娇柔、搔首弄姿的凤青鸾姐妹俩,最终在低垂着头颅的凤落身上停住。
幽深的瞳眸倏然闪过一抹惊艳,百里御似笑非笑装模作样的拈起案上琉璃玉盏轻抿一口酒,舒缓一下神绪邪邪睨着凤落心中好笑:看这小女人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空空玉盏,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低垂着头极力想要忽略自己的存在,岂不知,她越是如此低调淡漠越易引起别人的窥探意欲,至少他就对她很感兴趣,十分期待这个女人在宴会上将有怎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