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无谓一笑,一副懒懒的姿态,并不执着于这一场谁胜谁负,随性潇洒的一挥手,大度漫然道:“罢了,平局就平局,卫少爷,我们还有最后一场较量。”
凤落越是不计较越能体现出她的大度潇洒,越能给众人留下好印象。
有时候一个好印象胜过万两金银,凤落打得就是舍弃银子赢得人心的盘算。
而卫骞越是计较争执越是给人一种反感,众人不禁对凤落升起敬仰之意,而对卫骞更加鄙夷不屑。
总之,这一局不管是凤落胜出还是两人打成平手,都是凤落占了便宜。
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凤落二人走到了最后一碗前,卫骞总结先前经验这次更加谨慎,他先是嗅了嗅味道,却什么也没闻出来,刚想抬手端碗尝尝,却被牡丹止住了动作。
牡丹客气笑道:“卫少爷,这最后一碗不允许品尝,只能闻味、观色、猜测。”
卫骞不情不愿的放下大碗,趴在桌子上使劲闻了闻味,又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了颜色,纯净透明,无色无味。
卫骞不禁犯愁起来,苦思冥想究竟是什么酒无色无味、纯净透明?脑海中如走马观灯一般,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酒过滤了一遍,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这最后一碗盛放的究竟是什么。
卫骞不禁将目光转向凤落,却见她眉目含笑、轻松写意的懒懒倚靠在酒桌上,纯白华服潇洒飘逸更衬得她玉树临风、体态风流。
她就闲闲的双手环胸略带些玩世不恭的风流意味靠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温雅中透着邪魅,恬静中带着凛然,那份悠然恣肆的风华气度灼煞了醉银楼所有雌性生物的眼睛,姑娘们目光灼灼的望着凤落,眼眸中流露着痴迷和狂热。
卫骞心中顿时升起忌妒,他瞪着凤落阴狠讥诮道:“小子,耍帅装酷也要分分场合时间。等你猜对这最后一碗中究竟盛放的是什么之后再摆架子也不迟……”
“卫少爷号称‘酒仙’,自诩天下没有能难得住你的酒,这最后一碗就猜不出来了吗?”凤落唇角噙着冷笑,反唇讥讽回去。
“谁说本少爷猜不出来?本少爷……本少爷只是知道的酒种太多,一时未对准酒名而已。”卫骞强词夺理,可毕竟是理亏,心里发虚,脸红脖子粗的嘴硬道。
“哈哈哈……”凤落闻言朗声大笑,好似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得众人莫名其妙,纷纷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一时未对准酒名……”凤落蓦然止住笑声,唇角噙着极轻极冷的鄙薄冷冷的睨着卫骞,将他的话又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继而轻声一笑,朗声道,“这最后一碗盛得是百酒之源。”
“百酒之源?”不仅卫骞,众人也都疑惑不解,这‘百酒之源’是个什么东东,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凤落气定神闲的淡淡扫视了一圈众人,清泠的眸子浸染着潋滟波光,悠然一笑,扔给众人一句爆炸性的话:“百酒之源便是水,这就是一碗清水。”
众人只觉晴天一个霹雳,一记重雷将大家雷得外焦里嫩,瞠目结舌,半天没反应过来。
卫骞猪脸变了数变才恢复到阴沉的神色,他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猛然将瓷碗狠狠摔碎在地上,骂道:“娘的,还真是一碗清水!”
卫骞眼睛都气红了,阴鸷的瞪向牡丹,大掌一伸死死钳住牡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到身边,忿恨骂道:“臭表子,你竟然敢用清水来骗你大爷!你找死!”说着抬手就要向牡丹脸上扇去。
情况突变,卫骞狗急跳墙,出手打人。牡丹大惊失色,躲也躲不开,任命的闭上眼睛等着挨下卫骞那沉重的一巴掌。可等了半天没有灼痛感,悄悄怕怕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见卫骞扬起的爪子被凤落死死的扣在手里。
凤落此时完全褪下了温雅写意的神态,如玉的面容冷若冰霜、厉若刀锋。她架住卫骞落下来的手腕,眉宇间浸染着无尽煞气,那双凌洌的眸子幽黑深邃似一汪寒潭,深处之中风云暗涌云波诡谲。
“放开她!”清冽果决的嗓音带着不容抵抗的威严冷冷在卫骞耳边炸响。
卫骞心里一惊,不自觉地松开掐得牡丹死紧的胳膊,牡丹一得自由连忙害怕的后退两步,本能的躲到凤落身后,仿佛那消瘦的肩膀能为她撑开一方安全的空间,在‘他’身后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卫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卫家大少爷与人打赌赌输了就动手打人,难道不觉得是在给家族蒙羞吗?”凤落甩开卫骞的手腕,冷冷的直视着他沉声道。
“本少爷做事何时需要你来教!告诉你,少爷我现在心情不好,少来招惹!都给本少爷滚开!否则别怪本少爷的奴才们下手狠重!”卫骞一副恶霸的姿态,咬着牙龇着嘴,给守在一边的家奴们使了个狠戾的眼色,那帮家奴顿时会意,抄起刀棍就围了上来。
凤落气定神闲的悠然站着,眼角都没有瞥那些家奴们一下,唇角噙着冷笑望着卫骞,语含讥讽,冷然道:“本公子才没有那个闲心去教一个畜生怎么做事。只是,做事要懂规矩,卫大公子要愿赌服输,交出二十万两银子,咱们就各忙各的,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本公子就要好好跟你算算账了。”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爷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是不知道谁才是老大!谁的话才是规矩!你们给我一起上,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敢管少爷我要银子,就给爷打断他的肋骨!”卫骞恼羞成怒,暴怒,气得跳脚,恨恨的指着凤落吩咐家奴们上去扁人。
凤落眼神一凌,她端然站在大堂之中,静若处子,素带当风,静楚若水。但若仔细看去,则不尽然。因为眼神有杀气,很凌厉,连带着眉目间的清雅都已褪去,流溢着浓烈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