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再次点头,表示答对了。
“杭州梨花酒、平阳襄陵酒、建章麻姑酒、荣阳士窟春。”凤落和卫骞同时走到第三个酒碗旁边,探头一闻,便脱口而出四个酒名。
牡丹依然点头,此时众人脸上开始浮现敬佩之色,这二人果然是酒中高手,只一闻便能说出酒中成分,若不是长久淫浸百酒之人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安阳宜春酒、路州珍珠红、厅醮翠涛、闳中霹雷、岭南琼琴醉、苍梧赤阳冻春……
凤落和卫骞一路走过,挨个酒碗只是一闻,口中酒名便如珠串一般冒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那份本领直让在场的男人嫉妒、女人倾慕,每猜对一碗酒都爆出满堂喝彩,这让卫骞隐隐有些骄傲自满,一扫先前不予之色,仿佛胜券在握,略有些洋洋自得之意。
还剩最后三碗酒,便是一决高下之时。
卫骞为了抢先表现自己,率先一步跨到倒数第三碗酒旁边,探头深深闻了闻,这次出人意料的却没有直接报出酒名,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探头闻了第二次。
“郎孙郎筒酒、淮安苦蒿酒、筑州玉练槌、灞陵崔家酒,还有……还有……”卫骞知道碗中还有两种酒,只是他一路闻着酒气过来,鼻子早已经不似起初灵敏了,各种酒味混合在一起让他有些头脑发晕,这碗酒还真说不上来剩下两味是什么了。
凤落双手背负身后,悠然踱到卫骞对面,清泠的眸子淡淡瞥了一眼卫骞急切的神色,淡薄如水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弧度,她转眸瞥了瞥微微泛黄的酒水,闭目深深一嗅,甘冽清脆的嗓音幽幽转出,不紧不慢道:“郎孙郎筒酒、淮安苦蒿酒、筑州玉练槌、灞陵崔家酒,还有肃王兰香酒和淮南荼豆酒。”
凤落话音刚落,卫骞端起酒碗抽着鼻子使劲闻了闻,脸色变得黑臭的,阴鸷的瞪了凤落一眼,冷冷一哼将酒碗放回桌子上,显然他此时也猜出了剩余两味酒的名字,只是这一局,他落了下风输给了凤落,也同时输掉了十万两银子。
“落公子果然是酒中圣手,这碗酒中混杂的郎孙郎筒酒、淮安苦蒿酒、筑州玉练槌和灞陵崔家酒气味都比较独特,并不难分辨,唯有这肃王兰香酒和淮南荼豆酒气味极为相似,再加上其他酒味一混合,荼豆酒的酒味就会发生变化,更难捕捉它的存在。落公子一闻便知,真是让牡丹钦佩倾慕得很呐!”牡丹激动的望着凤落,双目闪跳着小红心。都说真正懂酒的男人招女人喜爱,看来,这个定律在古代一样适应啊。
凤落温雅浅淡的一笑,谦和道:“牡丹姑娘过奖了,在下不过幸运罢了。”
她眸光流转望着脸色阴沉的卫骞挑了挑眉,故意道:“卫少爷,这一局可是本公子小胜一筹,卫少爷要给本公子准备好十万两银子哦。”
“哼!少爷我有的是银子,比赛还没走到最后呢,究竟谁给谁赔银子还不知道呢!”
卫骞冷冷一哼,走到倒数第二碗酒旁,这次他干脆不闻了,想必是闻也闻不出来了,干脆端起酒碗细细品了一口,这一次他品得十分用心,咽下口中的酒脸上就浮现了一抹微笑。
卫骞放下酒碗,神容傲慢的睨着凤落,略有些挑衅意味,转而望着牡丹神气道:“这碗酒中有汉武兰生酒、蔡攸棣花酒、华氏荡口酒和顾氏三白酒还有风州清酒。怎么样,少爷我说的对不对?”
牡丹浅浅一笑,别有深意,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望着双手环胸低头凝视着酒水的凤落。
众人也都有些紧张的望着凤落,见她神容慵懒略有些漫不经心,唇角始终噙着似笑非笑,淡淡的凝睇着酒碗静默不语。众人心中纷纷猜测,莫不是这神秘少年猜不出其中是什么酒?
卫骞一见凤落打愣,顿时心中一喜,傲慢的睨着凤落幸灾乐祸道:“怎么,现在猜不出来了吧?是不是鼻子也不好使了,你大可以亲口尝尝,或许还能猜出一两种。”
凤落闻言抬眸瞥了一眼卫骞,唇角冷冷一勾,无声冷笑……尝尝?她岂会去碰沾了猪头口水的酒?
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在牡丹脸上落定,优雅清淡笑道:“汉武兰生酒一盅,蔡攸棣花酒一盅,华氏荡口酒三盅半,顾氏三白酒和风州清酒各有半盅。牡丹姑娘倒的这碗酒旨意不在于考验我们是否能猜出酒名,而是考验我们能不能猜准各种酒所占的分量。因为这五种酒气味口感各不相同十分好辨,牡丹姑娘不会将这么简单的一碗酒放在压轴之上。我说的对不对?”
牡丹粲然娇笑,灵动的大眼睛几乎笑成了小月牙,她真是越看凤落越心生爱慕,这样风华绝代的少年公子,玲珑通透,心思缜密,气度华贵沉静又不骄不躁温雅谦和,此人定非池中之物,跟着他或许真是一件最明智的选择。
“这一局,卫少爷和落公子都猜对了酒名,只是牡丹的确意不在此,牡丹故意将五种最容易辨别的酒水混在一起,分量不同,就是想要让两位公子猜出各种酒的比重。落公子心思玲珑通透,一眼就识破了牡丹精心设置的巧局。这一局牡丹判落公子更胜一筹。”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看来这猜酒不仅仅是比谁知道的酒多,其中还有更深的门道呢。落公子能不拘泥城规,灵活变通,这份玲珑心智着实让人叹服。
众人纷纷恭贺凤落又胜一场,可卫骞就不乐意了。他沉着脸不服气道:“凭什么又是他赢了,本少爷也猜对了酒名,比赛之前也没说要猜其他的,这一局顶多算是平局!”
众人闻言,虽认定卫骞输在一个看待事物的灵活之上,但比赛规则就在那里,他这么说却也在理。大家纷纷用探寻的目光望着凤落,都想知道那个利益最相关的人会给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