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来时,无忧注意到张仁和看她的目光更显难解,而她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想到张仁和难得不解的眼神,无忧嘴角挂上了笑意,眸光难明:对一个即将成为她妹夫的人,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而坐在无忧对面的无恨见到无忧嘴角的笑容后,眼里露出一股阴狠地坚定:她今日一定要心想事成。箭已经上弦,事情只能进行下去,何况那可是关系她一辈子的人生,怨不得她了。
而花厅,宫傲天入席之后,用目光扫视一番,瞧见隔着屏风的无忧,心中不知怎的,就掠过一丝喜意,心情就越发的好了起来,面上也喜气起来,手中的酒杯也就不含糊了。
苏老爷怕宫傲天面皮薄,特别邀请了苏家的几位年轻的子侄来作陪,年轻人在一起,自然有说有笑,吃过几杯酒后,偏厅里的女人们发现花厅里面说说笑笑,这边的气氛也轻松下来,慢慢地都放下心来说笑起来。
无忧这次才有心思注意苏老爷的其他两房小妾,首先引起她注意的不是三夫人冰霜冷漠之色,而是四夫人胡氏,这胡氏没有什么不对,一直都是含笑,似乎眉眼间无尽的欢喜,无忧瞧着她的笑脸,心下一怔,能随时露着笑脸,时时刻刻都能笑得开心的人,真是难得,这人值得她学习,至于三夫人宁氏,除了一片冰霜冷漠之色,眉眼间倒是高傲的很,这样的人做妾,倒是委屈了她,无忧听苏夫人提过,这宁氏原本乃是富足之家的女儿,却不知道怎么就做了苏老爷的妾。
说是不知怎么,无忧瞧着那是苏夫人的鄙夷眼色,估计是苏老爷做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
无忧心中对苏老爷已经失望透顶,对他能做出来的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足以为奇了。
而吃着小酒的江氏,今日倒是反常的沉闷,除了吃酒就是夹菜,与往常的长袖善舞截然不同,众人心想她或许还在郁闷被禁足的事情,只有无忧知道,她必定在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无恨似乎瞧出了江氏的心思,附耳道:娘,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放心行事。她不甘心幸福就这样擦肩而过,难不成她真的要嫁给张秀才不成。如果她现在收手,那么岂不是便宜的大房?
江氏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无恨说的有理,若是让苏无忧进了宫家门,那么大房的地位将更加的牢固,现在因为苏无忧,苏夫人忙的无法上寺里去还愿,而她也无法行事,苏夫人只能死在上山或是下山的途中,可以推说盗贼行事,在苏府她是万万不敢动手,怕是会引火烧身。
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搅了苏无忧和宫家的亲事,让无恨取而代之,至于苏夫人倒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只是现如今男女一分席,无恨想要行事便十分的困难了,而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让无恨多吃两杯酒,吃醉了才好行事。
无忧一直只是微笑坐在席面上,大半酒都是被她悄悄的倒在了早已经备好的手帕上,这样半个时辰之后,席上的众人之中无忧是最清醒的。
二夫人江氏,四夫人江氏和无恨都不停的劝酒,最终每个人都有了酒意,这酒吃得更多了起来。
花厅里,宫傲天也没有少吃酒,苏家的子侄们虽然平日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合,但是却向来都是一致对外的,所以很多人在苏老爷的示意下拼命向他灌酒。
一顿酒吃了一个多时辰时,不管是哪个厅上已经没几个清醒的人。
就在无虑表示要呕吐时,无恨那里已经被她的丫头扶了出去:她也吐了。
姑娘们的三从四德也是很重要的,她们只能去厢房由人伺候着梳洗,不能再偏厅丢了苏家的脸面,而男人们也吃酒吃多了,呕吐的也不是一两个人,当然醉的最严重的必然是宫傲天,作为主人家的苏老爷自然示意家里的仆人将宫傲天扶了下去。
无忧瞧着下去的宫傲天背影,她眼点的幽光闪了闪,却只是自嘲一笑:她竟然还在期待,希望苏老爷怜惜几分父女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现在显然失望了,不过二房的确好手段,竟然唆使苏老爷和她们一起行事,倒是花足了功夫。
她敛下目光,神情自若的坐在酒席上:二房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早已清清楚楚,否则也不会差了无虑下去。
无忧低垂的眼中布满讥讽之意,这宫傲天她们想要,拿去就是,何必煞费苦心。
不过,无忧还是保持着机警的态度,什么都不做,保持着清醒的脑袋,不被人所乘,而且正好借着二房的手,躲过和宫傲天的亲事。
所以今天晚上,她最好就一直呆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厅上,不然……
宫傲天不是傻子,她可不想成为他狂怒下的牺牲品,只是不知道无恨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这样想着,无忧笑了起来,这次是真正的笑了起来……
宫傲天醉迷糊的随着仆人进了内院,苏家的仆人立时倒了杯茶递了过来,喝醉了酒,吃点茶是好的,宫傲天在心里觉得这仆人挺机灵的。
可不想是宫傲天酒吃了多了,还是这仆人忙的累了,那茶盏在交接时,生生地滑了一下,茶水泼洒在他的身上,湿淋淋的一身,仆人慌乱之下也多了主意,扶着宫傲天去了苏家的温泉。
江州城富贵之家,皆引了温泉,苏家自然也不例外,宫傲天家中亦有温泉,自然知道能被主人家用温泉招待的,都是贵客,心下也不觉奇怪,以他的身份自然称得上贵客二字。
折腾到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苏家的姑娘们早已回到自己的院子,苏家的子侄们却还留了下来,因为宫傲天还没有离开,他们自然要留下,不过瞧这光景,他好像今天也走不了啦!所以各人也进了院子休息去了!
宫傲天泡了温泉,洗好自己,不知怎的,身子越发的热了起来,原本就醉晕晕地脑袋,更是晕成一片浆糊,在仆人伺候下穿好新的衣衫,瞧那衣衫应该苏老爷的,为了能让自己晕乎的脑袋清醒点,他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出来:酒醉的人,独自清醒也是正常的,何况今日是他初次登苏府的大门,自然不想自己的醉酒之态落入苏家人的眼里,那仆人也是知趣的人,将他引到路上,也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