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爷却是不信,“你都能随意进出邀月居了,还能没本事!”
王相爷说是气,倒不如说怕,这丫头心思灵活是好事,但是太过聪明了,就未必是好事,常言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何况她所猜测的非常之事,而是帝王心。
古来帝王多疑,有几位帝王能容忍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何况是这样的小丫头?
若是无忧今日的话,被有心人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那会是什么下场。
王相爷这样一想,浑身都是冷汗:当今圣上是明君,可也是一个平常的人,什么真龙天子,都是自欺欺人的话,一个正常人在高位久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会腐蚀他的心,而被权力腐蚀掉的心,是绝对不容许谁能看透的,而皇权的至高无上也同样无法让人轻瞧一眼。
徐达那样的人物,她的妻子在面见皇后的时候,瞧着巍巍皇宫感叹了那么一句:这皇宫真漂亮。就被朱元璋给杖责而亡,而徐达还要叩首谢恩。
一句皇宫真漂亮,就可以被皇帝引申出无限遐想,何况无忧今日这番话。
所以王相爷几乎可以断定,无忧的下场不会比徐达之妻好。
所以他怕,他怕的不得了,人到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这几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无忧出事。
所以王相爷的脸色比任何时候来的沉重。
“父亲,还是先别忙着生气,先听无忧说完。”王大爷见王相爷的脸色太过难看,急忙劝了起来。
李氏守在门口,瞧着里面晃动的人影,心里异常的沉重:无忧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为何相爷和相公的脸色刚刚都那样的凝重。
王相爷听得王大爷这么一说,脸色倒是好看了几分,沉声:“你说吧!”
无忧满腹委屈,忍住泪道。:“外公,无忧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大舅舅和二舅舅此次出征无忧希望外公多加思虑。”
“混账东西!”王相爷手中的茶盏就这样直直的落在了无忧的头上,血就那样流了出来,在无忧白皙柔嫩的脸上流过,胡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
王大爷脸上一白,立马跪了下来:“父亲,无忧年纪还小,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无忧一次吧!”他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见过父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相必父亲今日是真的恼了。
无忧被砸的头破血流,也不哭,也不恼,只是用白皙修长的手,抹了一把血淋淋的脸,直直的跪着:“外公,无忧不想妄议朝政,更没有想过要去左右什么,只是大舅舅和二舅舅此去,定然是有去无回,无忧别无他法,才求外公多加考虑,是相府的荣华富贵重要,还是大舅舅和二舅舅的性命重要,若是外公觉得大舅舅,二舅舅的性命比不上相府的荣华富贵,无忧自然什么都不会再说,也请外公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无忧的声音很正常,没有什么起伏,甚至连脸眼皮都没动一下,就那样看着相爷的脸色从狂怒到气恼,再到最后的若有所思。
而王大爷早已的目瞪口呆,无忧说什么,他和二弟此去会战死沙场?
怎么会呢?梁人虽然骁勇善战,但缺少谋略,应该不是他和二弟的对手,但无忧怎么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难不成这孩子……
王大爷越看越觉得无忧不对劲,但是她的神情却又是那样的沉静,看不出半点不妥来。
“未来之事,你如何知晓?”
王相爷的嘴角挂上一抹讥讽:“难不成无忧能预知未来?”
“外公,你说无忧有多少日子没来相府了?母亲以前可有给相府下过帖子?”无忧不答反问:“外公和大舅舅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从不下帖子的母亲会忽然间下贴子,半年未来相府的无忧这般急急的要来相府。”
王相爷和王大爷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有点沉重:小三儿自从出嫁从未对相府下过帖子,而无忧三姐弟也从未主动要求来相府,这两件事的确透着古怪。
“无忧半月前做过一噩梦!”
“噩梦?”王相爷一怔,这噩梦与老大,老二之事有何关联?
“无忧的梦里讲的是什么?”倒是王大爷心中隐约有些明了。
“我梦见……大舅舅和二舅舅去了边界,抗击梁人,在半壁山附近,被埋伏阻击,大舅舅身中数刀,当场身亡,二舅舅中了一箭,虽然侥幸突围,却也不治身亡。”无忧想到两位舅舅的下场,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外公,无忧知道这番话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是这噩梦是在半月前,当时无忧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为大舅舅,二舅舅常年征战,无忧难免担心,就如同母亲一般,时常会因为担心大舅舅,二舅舅而作噩梦,所以前几日母亲才去进香,无忧当时也只是这样想的。”
“那为何现在不这样想了?”王相爷的眼神莫测。
“现在不敢这样想了,一是邀月居当日的谈话,二是半壁山。”无忧又抹了一把被热血模糊的眼:“当日邀月居听闻梁人来犯,无忧心惊,不敢想世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二是,半壁山这个地名,当日无忧梦里清清楚楚出现的地名就是半壁山,无忧派丫头打听了边境中的商旅,那里的确有半壁山地名。而今日,无忧有心试探大舅舅,瞧这情景,大舅舅,二舅舅正是这主副帅。”
随着无忧的话语,王相爷和王大爷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这么多的巧合,难道还是巧合吗?
说道这里,无忧喃喃自语:“外公,你说,你让无忧怎么不当真,怎么不当真?若是一个巧合,也就罢了!偏偏这梦在半月前就做了,无忧根本还不知道梁人来犯,无忧也根本不知道边境有半壁山这样的地方,无忧也根本就不知道大舅舅,二舅舅要出征。外公这么多巧合,如梦境一般真是的巧合,你让无忧怎么不担心,不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