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紧绷紧绷的,连我的唇,也一样。
我这样的笑,当然也会牵动面部的一切。
我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口子不断的在我的唇上崩开。
可我,依旧保持着我脸上那完美的弧度。
很奇怪,别人伤心失落的时候,都会用泪水来诠释。
但我,莫言柒,也是五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司徒琪。在我伤心难过,甚至绝望的时候,我却总是保持着笑容,一如五年前慕子言的婚礼上,当我看着我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出现在红地毯上之时,我笑到直不起腰那般。
即便那一刻,我的心痛到快要停止跳动,我,还是笑着。
“琪琪,我是听懂了。但是那个时候我……我想过要阻止,可我……不过,后来我真的抛下她,去找你了。可我找不到你,整个城市都找不到你……”
慕子言开了口,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音量也很小,像是喃喃自语。
而我的笑容,好像深深的刺痛了慕子言的某一处,这个时候的他,脸色极为苍白。
然后,慕子言站了起来,向我的腰伸出了手。
我想,慕子言应该还是决定要用他最老土的处理事情方式。
既然无法跟我理清这一切,不如身体先凑在一起。
身体累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耗在这一点上。
但慕子言似乎忽略了一点,那便是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任他欺负,任他柔躏,任他随意抛弃的司徒琪了。
时隔五年之后,你认为我还能任由这个男人这样子对待我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当慕子言的手,朝着我的腰伸来的那一刻,我迅速的往后一退,躲开了。
而慕子言的手,就那样子抓空了。
然后,我看见慕子言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的脸上,有茫然,有无措,有哀伤,甚至还有很多我此刻理不清的情愫一起涌了上来。
他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薄唇微微扯动了几下,但最终他都没有说出什么话语。
“慕子言,原来,你真的听懂了……”我开了口,我的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这是,我透过慕子言那一双漂亮的烟灰色眸子里,看到的。
但我的声音,却出奇的嘶哑。
就像临死的人,含糊不清的表达的自己的遗言一样。
我知道,那即将要死的,是我的心。我,对慕子言的那颗痴心。
五年前,当我离开的时候,我还不断的幻想着慕子言其实是因为听不懂我当时的话,才没有阻止我。
在无数个夜里,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其实,女人都一样。
有时候,明明事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可我们却偏偏选择了不相信。
就像当初,我其实就猜出了慕子言是听懂了我的话。
可我,却还是固执的将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双眼蒙蔽起来,躲在自己堆砌起来的谎言堡垒,守着那些曾经的回忆过日子。
没想到,当慕子言亲口承认他听懂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会是那么的痛。
而我为自己筑起来的堡垒,也在慕子言的这一承认了,轰然倒塌。
原来,他真的听懂了。
原来,那个时候真的是这个男人放手让我走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是绝望吗?
好像不是。
若干年前,那个孩子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像个疯子一样整天寻死逆活,那个时候才是绝望。
现在,只不过是心死了而已。
心死了,这对我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话,以后我死去的心,也就不会再痛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应该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的脸上,也一直保持着那最为美好的弧度。即便是,现在对着慕子言。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笑容太过于骇人,我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心慌的神色。
他突然上前,趁着我不注意,将我一把搂进了他的怀中。
“琪琪,不要再笑了。不要再这样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故作坚强的笑容,都像是在我的心头上割肉一样。”男人的手,颤抖着将我环在怀中。
那低沉却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
而我的脖颈上,更是不断的有液体滴在上面。
但我,还在笑。
然后,我便听到自己那类似于干涸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中传出来。“慕子言,当年是你自己放手的,现在就不要苦苦纠缠,好不好?”
我,努力的用着我脑子残余的理智,和慕子言说。
其实,我当然明白,慕子言不可能答应我这样的请求。
因为,他是靠霸道出名的慕子言。
他认定的事情,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不好。”果然,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的耳际便传来了这么个斩钉截铁的声音。
然后,攫制我腰身的那只手,越发的收紧了。
那样的力道,就像害怕自己一旦放开了手,我就极有可能消失在他的面前一番。
说理,慕子言固然不会听我的。所以,我只能靠着自己的手,将自己从慕子言的手中解救出来。但只要我一个使劲,慕子言便越发的收紧。
几番挣扎下来,我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
“琪琪,不要再试图从我的身边逃跑,既然让我再一次找到你,你这辈子就休息离开我的身边。”慕子言的声音,霸道的不可一世。
大概,他的鼻孔又朝天中。
算了,我不和他理论。
他爱鼻孔朝天,爱影响市容,都是他慕子言一个人的事情,与我无关。特别,是他的那番话。
我也决定无视。
我现在还是一个病患,最重要的,当然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养好了,我自然能顺顺利利的从他的身边逃走。
“慕子言,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慢悠悠的开了口,靠在慕子言的怀中,不再挣扎。
“累了?也对,你身体还没有好,来到床上躺一下。”说着,慕子言突然半蹲了下去,然后将我打横抱起。
我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