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震惊,南宫雪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你不信,可以随我去看监控器!”说完这句话,严栩赫真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被门夹了,依他的性子,他才不会管她相不相信,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说出这一切,巴不得他们南宫家的人狗咬狗,弄得鸡飞狗跳。
南宫雪抿了抿唇,神情变得淡然,好像他说得事跟她无关似的。
昏暗的光线下,她宛如一个剪影!
严栩赫怔了下,忽然正色,“戴红娜避着南宫睿做这事,说明她想让你身败名裂,想必那些记者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蜂拥而至的吧!”
南宫雪挺直了背,好似从云端归到尘土里,她笑意深深,“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也知道,南宫家族的人视我为眼中钉,而南宫丽一直以来都很钟情于夏逸辰,戴红娜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受人指使!”
其实,他的一席话早已勾动了她的心思,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戴红娜看她的敌意眼神,想起她的话总是牵扯到夏逸辰……一种天马行空的大胆猜想在她脑海里形成。
自从偷听到夏逸辰和他妈妈的那段谈话之后,南宫雪总喜欢将他身边的女性联想一下,过滤一番!
戴红娜虽然是韩国籍,但她六年前生活在B市,再加上她不幸的身世和美得不可方物的容貌,被夏逸辰藏匿着做地下情人不是不可能!
严栩赫紧紧盯着她,很想为她被南宫家的其他人算计而感到幸灾乐祸,很想为她在夹缝中生存而拍手叫好,可不知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反而莫名地感到心酸!
她娇弱的身躯里,究竟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苍凉和忧伤,可她却将那些都屏蔽了,磨练出了一份独具魅力的超然!
据他所知,唯独南宫璟对她特别宠爱,就因为她是姚可云的孩子!
姚可云!想到这个从未谋过面女人,严栩赫的心,好似陷入了无边的夜。
他忘不了,忘不了年少时,不管是白天和黑夜,他的耳边总是响起母亲无休无止的争吵声和哭骂声,那个时候,姚可云这三个字就像一个个带血的钢钉一次次深深插入他的五脏六腑!
而父亲严东平要么任凭母亲的撒野和打骂,要么就是默默走开,脸上无情无绪!
父亲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让严栩赫总认为是父亲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做了对不起家庭的事,那时,他就暗暗发誓,要把那个祸害他家不得安宁的女人姚可云碎尸万段,即便她不在人世,也要让她的后代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现在,他对南宫雪有了同情、有怜悯,还有一些令自己恨不得一下子就挥退的情绪。
一直以来,万事万物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是一种习惯和定律,可如今一切因为她频频起了变化,这让他厌烦、浮躁和不耐,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味道。
她无非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并且还是母亲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姚可云的女儿,也是自己根深蒂固的仇恨对象!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如今这局面像是脱了僵绳的野马,只往前狂奔,根本是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了!
陷入沉思中的严栩赫动了动自己酸痛无比的右腿,那腿曾被藏獒撕去了两块皮肉,现在长时间地站立,早已不堪重负!
本想走到房间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怕自己行动不便,引起她的注意,所以,他依然矗立着,任由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伤口里冒出。
严栩赫对于南宫雪说得话有些不相信,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所以,两人的谈话陷入一片僵局。
南宫雪发现他挺拔的身躯晃悠了两下,而且他俊朗迷人的面容有些泛白,视线不由自主看了一眼他的右腿,出于一种礼节上的问道,“你没事吧?”当初,她可是亲眼目睹高大凶猛的藏獒硬生生从他腿上撕下了几块皮肉。
严栩赫的眼角微微挑起,漆黑狭长的眼眸溢出淡淡的流光,他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竟有些沾沾自喜,还下意识地动了动右腿,“我没事!”逞强带来的后果便是一阵蚀骨的痛。
而南宫雪已转过身去,没有看到他呲牙咧嘴的痛苦模样,因为她包中的手机响起。
浑身流着虚汗的严栩赫连忙伸手扶住窗沿,身躯顺势倚靠着窗子,左腿承受着全身的重量,右腿才得以解脱,其实,他的左腿同样是伤痕累累,只不过没有右腿那么严重而已。
当听到南宫雪对着手机叫了一声,“逸辰……”之后,他的脸顿时沉下来,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呃?你在帝豪大酒店的大厅?哦,我马上下来!”南宫雪挂下电话,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从喉咙里飘出一句话,缓慢地开口,“严栩赫,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那些记者是来爆料什么的?”
既然他知道有媒体记者闯进酒店,想必他一定知道其中内幕!
严栩赫翘起嘴角,“听一个记者称,有人爆料说市长婚姻亮红灯,夏夫人神秘会情郎!”
南宫雪抿了抿唇,无语!
严栩赫望着她,“我告诉你这么多,现在你总可以说出你是怎么认识冥洛的吧?”强势的话语带着一丝丝委屈!就因为她要随夏逸辰而去,他心里有种微苦的味道在蔓延,他想留住她。
南宫雪瘪了瘪嘴,真不愧是个奸商,时时不会忘了他的利益,提起包包,在转身之际,扬了扬眉梢,略微提高音量,“因为你,我知道世上还有冥绝那号人,至于谁是冥洛,我不认识。”她这是在谴责他之前的残酷行为,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可能认识被魔鬼附了身的冥绝,至于冥洛……她矢口否认,一是怕给他带去麻烦,二是她认定今晚的那个男人就是冥绝。
严栩赫将目光狠狠锁在她的脸上,眉头深深皱起,咬声道,“可之前和你纠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