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走,还给他奖励?”南宫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不可以?”南宫雪不以为然地反问道,这种做法就像是离了婚的夫妻,还给女方一笔补偿费似的。真是无可救药,她动不动就往离婚方面想!
“雪儿,你这是在奖励员工跳槽。估计你这种做法,明天公司的员工全部都到财务科领取奖金去了。”难得南宫璟还懂得幽默,好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心情放松过。
“这不是奖励员工跳槽,而是奖励跳槽员工,只要他们有跳槽的资本,南宫集团就可以做到声明大义,还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公司,而那些重新获得机会,得到高就的人一定会对南宫集团感恩不尽,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南宫雪看着父亲还在犹豫不决的表情,继续说道,“既然别的公司存心想把这个人挖走,就会下足大本钱,而他本人也是去意已决,留着还有何用?以其两败俱伤,不如成人之美!”
南宫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不是不想放他走,而是因为……因为他不应该去揽天集团!”
揽天集团?南宫雪撇了撇嘴角,一个多月以前,听夏泽海和夏逸辰在大厅里谈起过,这个集团的总部在马来西亚,而且还是一个集外贸、金融、通讯和服务等行业的跨国集团……听他们父子说话的语气好像跟集团的总裁很熟,只是当他们看见她时,都不约而同止住了话,还神色诡异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看南宫璟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他应该和揽天集团也有什么渊源吧?
“揽天集团怎么了?”南宫雪的好奇心在瞬间被吊起,也许自己应该知道的多一点,不然,怎么查出夏莹莹的亲生母亲是谁?
南宫璟眼皮一跳,有一种痛苦在体内缓缓蔓延,胸口好似裂开了一个口子,似有冷风从体内忽忽吹过。
二十多年前,两个情同手足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姚可云,反目成仇,严东平带着妻儿举家迁往马来西亚。
时境过迁,他的儿子严栩赫带着锐不可当的强势卷土重来,必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脸上愁云惨淡的南宫璟慢慢转过身,遮去了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晦涩,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揽天集团的胃口有点大,一落户B市,就吞了有些影响力的马氏集团和吴氏集团,所以我有点担心,毕竟爸爸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南宫雪望着父亲那苍凉的背影,眼光悄然暗淡,“既然力不从心,为什么不放手给南宫睿?毕竟他做了多年的总经理,耳熏目染了一些年,相信有能力担此重任。”
南宫璟负手踱步到窗前,窗外阳光灼热,焦烤着大地,如同他备受煎熬的心,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将南宫集团交给唯一的儿子……南宫睿。可他比谁都清楚,儿子生性浮躁,缺乏稳重,做事太急于求成,作为一个商人,这种致命弱点最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不小心就会被置于死地,全军覆没。
他不能让自己打拼了几十年的心血断送在儿子手中!
过了许久,南宫璟转身走回到办公椅前,缓缓坐下,语声平静而坚决道,“雪儿,如果你能到公司来,我可以放手让你做。”
“不可能!”南宫雪没有犹豫就回绝了。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些是是非非,可以一心一意打理她的西餐厅,隔三差五还可以上台演奏一番,日子过得倒也舒心和惬意,要是没偷听到夏逸辰母子那段骇人听闻的话,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可惜现在这幸福的味道变味,泛酸,泛臭了!
“为什么就不可能?”南宫璟深沉一笑,“别忘了你也姓南宫,你也有责任和义务为南宫集团效力,更何况南宫集团有你30%股份,它的存亡和兴衰与你有着最直接的利益冲突。”
南宫雪一听这些,心中一阵抽痛,嗓子如被人划了一刀,突然就变得有些哑,“不要跟我谈这些!如果没有这30%的股份,或许夏逸辰就不会娶我这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我也……”不会受这奇耻大辱被她狠狠咽进肚中,因为激动,她说漏嘴了。
要是没有父亲给的这份香喷喷诱惑,夏逸辰会放弃那个为他生育了夏莹莹的女人,而娶她吗?不然,让南宫雪怎么想?
从她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的南宫璟皱紧眉头,忧心忡忡,“雪儿,你和夏逸辰……”
“我们很好!”南宫雪沉声打断,同时站起来,拧起沙发上的包包,“如果你没事,我想我该走了!”
也不等父亲发话,她步伐坚定地走向房门,身后响起南宫璟深沉的声音,“雪儿,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对了,关于奖励跳槽员工的提议,我会让特助制定一个方案,马上实施。”
南宫雪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而是扬长而去。
只是她在躲一些人,可别人未必顺她的心,入她的意,这不,双手抱臂的南宫睿正满脸邪恶地倚靠在电梯前。
消息还真灵通,恐怕她前脚走进这南宫集团,后脚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走出电梯的南宫雪,蹙了一下眉头,稍稍顿了下脚步,打算离开,因为她领教过他的无理取闹和尖酸刻薄,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见她要走,南宫睿忍不住讥嘲出声,“又在爸爸面前说我什么坏话来着,让他迟迟不肯把总裁的位置交给我?”一直以来,他认为就是她在父亲面前煽风点火,不让老爷子交出大权,让他在集团里挺不起腰杆,在朋友面前扬不起头,要知道那些富二代都已经掌握了帅印,只有他还当不了家,做不了主,所以,分外郁卒的他将所有怨恨都归纳她的身上,认为是她在暗中捣鬼,使坏。
“南宫睿,请你内心阳光一点!”南宫雪没有看他,而是飘出一句语带轻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