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南宫雪意外地遇到了小姑南宫玉容,得知奶奶已经抢救过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年事已高,现在还在观察室里,没有苏醒。
“小雪,你说这玉佩挂在你奶奶脖子上,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不翼而飞了呢?”南宫玉容对南宫雪的态度总是不哼不哈的,说穿了她就是墙头上的一根草,风往那边吹,她就往那边倒。
“我怎么知道?家里不是有人吗?”南宫雪不咸不淡地说着,小姑是营销部的,她的办公室在楼下,今天下班能够不期而遇,想必南宫玉容是有所打算。
“你是说家里出了内贼?”她紧紧跟随南宫雪步伐,生怕慢了半拍,被对方落下。南宫玉容知道那块玉佩是她母亲的传家之宝,等老人家死了之后,那块玉佩怎么也传不到她的名下,一边有儿媳蒋静文虎视眈眈,一边有南宫玉梅贪婪地盯着,还有南宫丽也对那块玉佩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我可没说!”南宫雪才不会傻不那几地承认,不然,又会掀起一场浩瀚大波,最近的烦心事太多,她经不起折腾了。
“可南宫丽那丫头分析说可能是她奶奶洗澡或者上厕所,不小心被冲到下水道中去了。”
“哦!真巧!”南宫雪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嘲意,她真佩服南宫丽的想象能力,不过这样的推理倒也是死无对证。
“小雪,幸好你昨晚没回去,不然,你又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走到停车场,临近分手时,南宫玉容说了一句人话。
一个又字,让南宫雪百感交集,感情那些年小姑看得很明白,只是她不敢站出来主持公道而已,不过,也无所谓,自己不是一步步闯过来了吗?
其实,姚可云在世的时候,南宫雪的性格跟她妈妈一样,很柔弱,也多愁善感,喜欢看着落花和落叶,暗自伤感;喜欢在雨天弹钢琴,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拉小提琴,那时的她娇滴滴的,就像一盆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花。
后来,姚可云离世后,南宫雪被移植到了南宫大别墅,气候和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绵羊般的柔弱性格慢慢被打磨成了清冷和孤傲。
南宫雪开着车,在路边小吃店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开着车漫无目的兜了几条街,最后竟然来到翠色欲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坐在车上,她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小区大门。四年时间,以往每次回到这里,她的心是踏实的,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这里有她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现在,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
南宫雪望着小区内的万家灯火,暗自叹了一口气,这里不再有她的家!
慢慢启动车子,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南宫雪从倒车镜中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直线朝着她走过来。
夏泽海从车外看不到她的人,但他认识她的车和车牌号。
这下让南宫雪不知所措!
她不得不摇下车窗,“爸,您回来了。”微颤的声音有些不知所云。
“小雪,不打算回家?”夏泽海的声音有些苦涩,暗哑。
“爸,我……”面对夏逸辰的强词夺理,她可以毫不畏惧;面对赵曼的锦里藏刀,她可以迎刃而解;面对夏莹莹的绵绵童心,她可以心酸心痛;唯独眼前的夏泽海,她无法面对。
夏泽海的眼神沉沉,“小雪,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选择,爸爸都支持你!”依旧是缓慢而没有生机的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南宫雪的脸颊上有两行冰凉的东西一滑而下,久违的眼泪,她用手背抹了去,吸吸鼻子,“爸爸,别对我这么好。”
那开了闸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很少如此感性,但是夏泽海的这话,对她而言,太过沉重了,南宫雪无法扛得起。
夏泽海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会逼出她的眼泪,这孩子很少流眼泪,就算是那次从雪地里救她回来,也不曾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她原本是那样一个坚强的孩子。
南宫雪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像拧开的水龙头,流个不停。
那些眼泪好像流进了夏泽海的心,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
夏泽海黯然地垂眼,顿了顿才说,“小雪,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就等逸辰这次回来后……”哽咽着他说不下去了。
知道她不会回家了,所以,夏泽海不再强求,对她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
南宫雪的瞳孔将这个苦涩笑容传递给大脑,然后慢慢定格,珍藏!她要一辈子铭记在心,刻骨蚀髓,不管今后身处何方,她都会记得这位父亲的好!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到,南宫雪才缓缓离开。
将车停在南宫集团的停车场,南宫雪想走到附近的单身公寓。
夜风吹来,眼角有些酸涩,大概是刚才流了太多眼泪的缘故,路过那一片灌木区,南宫雪不经意就想起上次救冥洛的情景。
真是世事弄人!
南宫雪默默思考着人生无常与世事匪测的时候,听到一阵打斗声。
她下意识地拧紧肩上的包包,想避而远之地走过,却意外的发现其中的一个身影,很熟悉。
路灯下,那高大健硕的身影面对几个人的围攻显得从容不迫,明明是激烈的厮杀,而他依然临危不乱,那一招一式处处打在对方的要害。
一招猛虎掏心后,冥洛干净利落将那个黄发男人制服在地,擒贼先擒王,其余的不敢贸然行事。
“回去告诉冥绝,我会在我父亲那里给他说说好话,至于想要军火的事,想都别想,他无法跟严栩赫交代,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再就是,你们不要枉费心机打听我和南宫雪的事了,因为我已经答应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
随着愤恨的话落,黄发男人一声惨叫,右手臂就被冥洛硬生生的折断!
“滚!”在威严的闷吼声中,几个狼狈不堪的人扶着黄发男人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