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走在絮雪阁后庭中,看这里荒草丛生,好一片荒芜的景象,那日她才与东方骏洛从这里路过,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放,在梨梦园里的相遇,错认;在畜园里东方骏洛的吃瘪,逗笑;在水波亭里那不堪的一幕,伤痛;飘雪顺着这条小道一直走,望着那扇门,昨日从这扇门出去,看见的是热闹的一群人,有张老掌柜,有王五王六,还有一个在台上唱戏的张默。飘雪走近了木门,今日从这里出去,会遇上什么?飘雪猜不到,像是看不见未来一样,觉得眼前迷茫一片。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这扇门前,像是遗失了什么却又无可追寻。
终于,飘雪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不管前方会遇上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以往如前,因为退缩从来就不是她会选择的路……
飘雪摸黑走入了暗道,从这里,又可以出去外面的世界了,漪澜戏坊里头会不会看见欢闹的景象?现在是白天,戏坊也不开业,莫约会是看见张老掌柜带着一票人坐在园子里嗑瓜子吧?
想着想着,飘雪走到了暗道的尽头,深呼了一口气,不出所料的话明天就要回宫了,今儿就让她彻底放松一天吧,让她去到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让她可以再不管不顾其它……
飘雪把门轻轻一推,并没有料想中的那般迎来一堆稀里哗啦的衣服,出什么事了?飘雪心下一惊,立刻推开橱窗,飘雪竟然看见了这样的景象……
黑漆漆的梁柱上有大火烧过的痕迹,残垣废墟,红漆翻新过的戏台此时只有了光秃秃的架子,彩色幡旗上的“戏”字已经被烧掉了一般,处处还散发着一股焦臭味,飘雪慌张的从暗道中冲出来,只见这里只有暗道出口的这个橱柜是因为嵌在墙内而避过了一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漪澜戏坊里头的人呢?张老掌柜呢?王五王六呢?就连常日都呆在漪澜戏坊的人也不见了……此时整个戏坊空空荡荡,狼狈不堪……
他们是出了什么事?飘雪焦急的在漪澜戏坊里头乱窜,前厅,戏台,雅座,后台,就连往日最热闹的后庭也是一个人都不见……
他们都去了哪里?飘雪的心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心砰砰的一下又一下剧烈的跳着。
飘雪赶到了戏坊的大门,只见那扇往日大开着的朱漆大门此时正紧紧的闭着,飘雪上前去撼动,却见早已被人从外边给锁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记起戏坊还有一个逃生用的小门,飘雪匆匆的赶往那里。
只见这小门也是被紧紧的掩了起来,所幸没有被锁给从外头锁上,飘雪折腾了一会门才被打开。
飘雪从小门走了出去,面对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如川,可是,没什么每个人看着她都是那种怪怪的眼神?
“姑娘……你,你是人还是鬼?”旁边卖花的一个老婆婆见飘雪长得面善,终于提起了胆子朝飘雪问道。
飘雪一愣,这一切太蹊跷……
她朝老婆婆问道:“婆婆,这漪澜戏坊怎么了?”
婆婆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昨天被一场天火烧啦……官府的人过来看过,说是不吉利,给封起来啦……”
什么?!飘雪呼吸急促了起来:“那里头的人呢?”莫不是被……昨夜闹那么大,自然是要封杀消息,百姓家闻言会恐慌……可是,为什么又要牺牲无辜的人?她原以为他不会动她的人。呵呵,看来是她错了。
“昨夜闹腾的时候,老婆子我都睡觉啦,一大早起来就看见被封了,人也都没了,大晌午的,你突然又从里头出来,把我老婆子吓了一跳”
老婆婆这么一说,飘雪终于懂老婆婆为什么这么问她了,确实……大晌午的突然一个人从被封了的院子里蹦出来,确实很碜人。
飘雪不相信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婆婆,你知道人都去那里了么?”
“哎,我哪知道啊,听说西坊刚开的吉祥赌坊也要搬地方拉,说是等上报大掌柜后就要卖掉了,话说姑娘你问这么多干啥,姑娘你要不要花?”老婆婆眉眼含笑的问道。
嗯?飘雪一听,吉祥赌坊要关门?等上报大掌柜后就卖掉?这个应该是张默的决策吧?这么说漪澜戏坊里头的人,应该也是被张默转移了。飘雪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原来不是东方骏洛……是她误会他了。
“姑娘,你要不要花?”老婆婆见飘雪不回应,又问了一次。
飘雪回过神,尴尬一笑,看了婆婆花篮中的花,只见一串粉白色的桐花格外出挑,飘雪拿起花,“我要这朵”
“好,好!”婆婆高兴得很,顺便把篮子里另一簇新鲜的桐花也塞给了飘雪。“多给你一些”
飘雪付了银子,告别了婆婆,拿着一串紧密拥簇的桐花走在东篱都城的大街上,看着人如流水马如龙,深呼吸,这是自由的味道……
今天出来是要散心的,飘雪闻着手中的桐花,看着它将开未开的样子……白色的花瓣,粉色的花蕊,明艳动人。
街上熙熙攘攘,几个小童正在糖人摊上看着师父捏糖人,还有几个孩童正在前边的城隍庙踢着毽子,飘雪看着他们无邪的笑脸,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气明媚,人的也会跟着明媚的。
飘雪决定今天好好逛逛,于是捧着那一簇粉白色的桐花,径直走到城隍庙前那棵菩提树下坐了下来。
看着那些孩童一下又一下的踢着毽子,欢声笑语。
其中一个身着粉色衣服扎着小髻的女童踢得最漂亮,花样百出,令人忍不住叫好。
前踢、侧踢、后踢,“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