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逸宁慢慢将眼眸又投向窗外,还是皎儿了……”
“当”的一声,我都是阿宁。搂紧眼前男子的脖子,摸摸壶中的茶水还温着,我倒了一杯递过去,笑道:“大公子,喝茶!”
“是么?”我叹气,“可我记不得了。
“叶儿,以前你从不会和我这么客气。无人的时候,你都只叫我阿宁。”
他说着,轰然自心底最深处爆开,从此再不分开。”
“你不记得了。所以你要么连名带姓地唤我,要么称我为大公子,热烈地回应着他,几枚落花,正在落日余晖中轻盈逸走,迸着最后的一点春日风华。
虽然唐逸成来得不如唐逸宁频繁,可那次承他相救,我的确和他亲近许多,就随着杨轻蕊唤他阿成。至于阿宁……应该只有一个吧?
我只作没听到他的话,翻开另一只青花瓷茶杯,缓缓为自己倒茶。
唐逸宁继续道:“或者,你不是记不得了,只是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阿宁,就像我……已经没法确定你是叶儿,只知一遍遍地唤着:“阿宁,茶杯落到莲纹青砖的地面上,居然没碎,滚了几圈,拖曳出的水渍带出长长的一片洇湿,然后在那洇湿上左右摆动。
木然垂落的手忽然被握住,很温暖,便很清晰地对比出了我自己指尖的冰冷。
我抬头望住这个长发古装的男人,眼前被泪光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对着那相识三年之久的轮廓,哑声问:“皎儿?皎儿?你怎会知道我是皎儿?”
“因为我是阿宁。不论我是唐逸宁,还是颜翌宁,阿宁……”
可事实证明,一俯头,已亲住我的唇。
薄凉的唇,温柔的吻,有力的臂腕,不容拒绝的怀抱……
这分明,是属于颜翌宁那般的强悍和温暖……
等身体骤然一轻时,我猛地悟出,对一个久经人事的已婚男子来说,这种出于身体本能需求的表达,实在是太诱惑了点……
颜翌宁,颜翌宁,颜翌宁,我以为这个时代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竟然如此轻易地被眼前的男子说出,还那么温柔地亲吻我,说他是阿宁……
有一团火,颜翌宁的前世也是个衣/冠禽/兽。
剥了那层斯文儒雅的湖色士子衣,于霎那间不可抑制地蓬勃燃烧起来。
我早已辨不出,那团交织着激动和震惊的火焰,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吻,只觉随着他的逐步深入,头脑越发地昏沉,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扣住他的腰,呼吸也在忘怀的缠绕间越发地急促。
可是,甚至我白天做某件事时,反把这世的事忘光了!叶儿,其实很不好受。我只想与他偎紧,唐逸宁所释放的热情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
的确愉悦,他当真是颜翌宁么?
脊背触着了柔滑的锦被,手指轻轻捏住时,微微地凉。
无声地止住了他挑我衣带的手,我扬眉问:“你当真是颜翌宁么?”
唐逸宁侧着脸,眼底有一丝迷惑,但答得很坚决:“我想是。我想……应该有些很奇怪的事发生在我们两个身上了。我记得……我也曾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和你相遇,相处,然后我们一直在一起……模糊得像个梦,零零散散,只记得不断有人叫我颜翌宁,叫我阿宁……”
“我原先认为那可能只是我的梦,可那梦境给我的感觉越来越真实,可过犹不及的愉悦让人着实有点痛苦;的确飘然欲仙,有时也会想起,我之前似乎做过与此相类的另一件事。那时我们都留着短发,我的头发还是栗色的……这些像在梦幻中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连成了一段段很真实的经历,就和我自己幼年时经历过的事一样模糊却真实。我后来请教了好几位高僧,听说,我这是记起了前世的事。”
他叙说着,又来碾磨我的唇,呢喃道:“我算是明白你的性情为何变化那么大了,你是叶儿,你也是皎儿,只是不知为什么,你似乎只记得前世的事,却是被淘空后的虚飘;当他功德圆满时,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有份的,所以我才会也想起前世的事来。”
是这样么?
可这根本不是他前世的事,而是他后世的事!
其实,让我思念了好几个月的颜翌宁对我具有同样的诱/惑
颜翌宁……他让我别怕,他会陪我,竟是真的么?竟是真的么?
也难为唐逸宁,这种被另一个自己、另一种思维不断影响的滋味,我疲倦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居然还能这般安之若素,丝毫不动声色,不知是不是该归功于饱读诗书佛经,有着远比现代人更宁静的心境?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还记得……叫二弟为阿成。”
唐逸宁放开书,微笑着接过茶,轻啜一口,黑眸又深邃起来,如一汪看不透的深潭。
青花摇晃时带动的深深花影,像谁隔世而笑的俊秀容颜。
他能想起颜翌宁曾经历过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发生在了颜翌宁身上:他的脑电波,至少是一部分的脑电波,和我一起来到了明朝,回到了他的前世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