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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嫁女的当日,夜阑凡秋高头大马满脸喜庆。鸣炮奏乐,发轿迎亲。媒人先导,接着新郎、伴娘、花轿、乐队、盒队,浩浩荡荡、鱼贯而至。右相府前夜热闹非凡,见夜阑凡秋的马到了门口,奏乐鸣炮相迎。迎亲的队伍进入女家堂屋后,花轿落地,新郎叩拜岳父岳母大人。见宁锦在盖头下一张脸琢磨不轻的表情。宁锦向父母跪别之后略显伤感的抬手洇了洇脸上的泪,夜阑凡秋引着她一步步的走向门外的花轿,喜婆带着宁锦回神,右相夫妇站在府门前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老泪蹒跚。
“爹,娘,如今女儿不能在两老身边尽孝,日后还请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锦儿,定会一心侍奉夫君谨遵爹娘教诲。”宁锦跪在地上朝着他们行叩拜之礼,夜阑凡秋在一边点点头。次一去,宁锦就成了夜阑凡秋的王妃,就算再有什么想交代的也只能是鞭长莫及,不知夜阑凡秋日后是否会纳妾,这夜阑城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他心里的女子只有云锦一人而已。
“哎……”右相夫人哽咽着应答,靠在了右相的肩头上只能抹眼泪。乐师跟着花轿欢天喜地,夜阑凡秋的马在前头,胸前的红绸卷好的花如此的讽刺。为了避嫌绕过了挂满白绫的乔府。
二王府前,喜娘引着宁锦下了花轿,跨过火盆和马鞍,宁锦手中握着的苹果都是一把的汗。头上的凤冠压得脖子硬生生的疼。夜阑陌白作为长兄代替父母坐在上位。左右的是几个王爷,夜阑凡秋看着乔青墨的位置上空了,心里又凉了一块。
三拜,父母,天地,对拜。喜娘引着宁锦给在坐的几位王爷一一奉茶,夜阑陌白大方打赏,红笺一张列着明细,夜阑凡秋接过写了他的恩,依次引着敬茶。到了乔青墨的位置前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夜阑阳铭看着夜阑博元,知道这场赌注自己赢定了。
“青墨这些日子身子不好,托我带了贺礼,这杯茶我替他喝了罢。”夜阑陌白笑着解围。这此换夜阑博元笑嘻嘻的看夜阑阳铭。这要怎么算才有个明确的输赢?
他们的赌约归赌约,夜阑陌白帮乔青墨喝了茶,赏了银子。和这欢天喜地的二王府相比乔府就要冷清太多,乔青墨终日不出房间不知生死,一个云锦时常都是眼睛红肿的不见一丝笑意。
新人入洞房,夜阑凡秋掀了新娘的盖头,喝了交杯酒夜阑凡秋看着婢女撒了一床的桂圆莲子花生说了声恭喜王爷王妃新婚大喜就关了门。
夜阑凡秋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险些把眼前的人错认成了云锦。“锦儿……”。也不知道这一声是在叫谁。
“锦儿见过王爷……”宁锦朝着夜阑凡秋福身。
“恩,我晚些再来。”夜阑凡秋觉得尴尬,推开门大步离开。小厮在门外等得笑嘻嘻的伸手要好彩头。夜阑凡秋招呼到位,见人敬酒来者不拒,夜阑博元拉不住,只能任由着他喝个伶仃大醉。华灯夜上,夜阑陌白借口一走嘱咐夜阑博元把新郎送到新房去,此话一出谁都明白,紛紛藉口不能打扰了新郎新娘的花好月圆夜,夜阑凡秋酒醉了心却明白的,口里念叨着锦儿锦儿,宁城跟在他身后面色难过。小厮一左一右架着夜阑凡秋,夜阑博元看着宁城跟在生活,站在他面前阻了他的步子。
“宁公子请回。”夜阑博元挡着宁城的去路。
“是。”宁城停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远。
夜阑凡秋听得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转交僻静处自己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挥手遣退了两个小厮,朝着夜阑博元招招手,看他坐到自己身边勾着他的肩膀。
“小弟,日后,决计不能娶一个你不爱的女子为妻。”夜阑凡秋一开口言语酸涩。
“二哥,就算你不娶宁锦,云锦也早是乔青墨的人。”夜阑博元看着醉醺醺的夜阑凡秋,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知道,她从来就不属于我的。就算那时候她和宁城有婚约,她的笑也只会为一个人真心展露。小弟,日后若你爱上这样的女子,一定不要动心,一定要逃得远远的,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她……”夜阑凡秋越说越觉得心痛,明明知道那人的心里没有自己。
“二哥,今夜你大婚。”夜阑博元不是没有提醒过,只是这时候说这些话都太晚了。
“博元,带我……去……去书房。”夜阑凡秋就没打算要和宁锦同房。
“好。”夜阑博元吃力的把夜阑凡秋扶起来,夜阑凡秋一路上嘟囔着的都是云锦的名字。
夜阑博元不懂什么叫爱,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痴情的皇室的大忌,早就安排人在书房帮夜阑凡秋铺好了床榻,看着他和衣躺下还吐了一地的污秽。越发的不明白。
云锦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没有绝色之资,没有完美的家世,只是一个绣娘而已,仅此而已。而乔青墨那样的身世背景何以会得伽蓝寺的主持好心收留还一步步得到今天的地位。想想越觉得迷糊,安顿好了夜阑凡秋之后在后院的马厩中牵了匹马朝着深宫而去。
宁锦在房中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红烛烧得烛台上都是红色的烛泪,最后昏昏的头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就连头上的凤冠都没取。
夜阑博元夜里急着要见夜阑陌白,无奈他只能批了件外袍看着自己的小弟不知道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夜阑博元开口问话犀利:“大哥,为何要特许乔青墨这么多的权利,还分他三分兵权。”
除了祭祀庆典之外,夜阑博元第一次在私下里跪在了夜阑陌白的面前,为的就只是那一个不算是真相的真相。
“博元,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夜阑陌白想想乔青墨就觉得头痛,偏偏还要选这个时间来问如此问题,本应该是隐瞒得很好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