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一晚上许依然,但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不算香甜,但却解乏,必竟从逃出来那天起,我就没睡过一天的好觉,虽然离开王府只有三天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却好象过了一月似的,主要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没等我喘口气,状况就又发生了。
“小姐,你醒了。”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就知道,只要在这府中待一天,就会看到这样眼神,混身的不自在。
“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回应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小姐,你先洗漱,早饭,马上送来。”
“那个,老爷和夫人起了吗?”看着她不安的小脸,我轻声说着,看来这个地方我也不能久待,不能每天总是生活在这些奇奇怪怪的眼神中吧。
“老爷和夫人正在书房等着见小姐,只等你吃了早饭好过去。”她边说边麻利的投了一个湿毛巾递给了我。
快速的吃饱了早饭,便迫不及待的要见一下夏父和夏母,准备向他们告别。
在丫环的引路下,来到了夏府最大的书房内,此时夏家两位老人早已等在那里,心焦的看向我。
“月儿,快来。”夏母凄苦的面庞憔悴了许多,发胖的身体有些虚弱的起身迎了过来,拉起我的手便不肯松开。
“见过二老。”我学着古人的样子,对他们恭敬的一欠身,便乖顺的被夏母拉在身边坐了下来。
对面是端坐在椅子上的夏父,刚扫了一眼,心猛的一惊,这是那日寿堂前那位安详而又睿智的老人吗?怎么几日不见,他竟苍老了许多,两边的鬓角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本来光彩的面容上竟有些灰暗。
“姑娘,把你请到这来,老夫有事请教。”夏父慈详的脸庞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有些黯淡的双眼微抬,显出一丝坚韧的神色。
“哦。”看着这张并不陌生的脸,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原来是以他女儿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以叫他爹爹,可如今真相大白了,我要如何称呼他呢?“请讲。”无奈之下省略掉称呼,强挤出两个字来。
“姑娘是何时进的王府,那时,我的月儿……”看着他心痛的几乎有些梗噎的说不出话来,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的心更痛。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接过夏父说不下去的话,擦掉夏母脸庞又流出的泪水。
“那个……”我有些尴尬的起了个头,便详详细细的把我是怎么进的王府,进府后又发生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夏家二老说了个明明白白,当然其中一些关于我的骆荣俊还有许家二兄弟的事自然的省略掉了。
“你确定月儿是被八王爷的人害死的?”夏父突然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闪着锋利的光芒。
“确认无移,因为蔓合的那句,要我们真假王妃在地府相会足以证明是她下的黑手。”我深思后回答着他。
“我的月儿。”夏母凄声痛哭着,身子一软竟晕倒在我的怀中。
“夫人,夫人。”我用力的扶着她发胖的身体,门外的丫环闻声赶紧跑了进来,把夏母扶在一旁的躺椅上,便飞奔出去找大夫了。
夏父对眼前的一切好像没见着一样,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精致的茶杯,狠狠的念道,“八王爷。”‘啪’的一声,茶杯在瞬间变的粉碎,而夏父的手上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屋内顿时气氛变得冷峻起来。
不等丫环找来大夫,一个下人便急急的走进了屋。
“老爷,九王爷来了,在大厅等您。”我的心砰的一下,他来干什么,一定是来向夏莫远要人的,他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但不知许依然怎么样了?
心里一阵着急,起身走向夏父,“夏老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只是你家的后门怎么走?”
“怎么,姑娘,这就要走?”夏父有些不舍的看着我,“如果王爷和我要人,我可怎么说呢?”
“你就说我中途逃跑,不知去向。”我焦急的说道,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霸王身边,继续做谁的替身。
夏父苦笑了一下,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膀,“你先在这等着。”抬起头,似乎理着思绪,担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母,便走出了屋子。
我坐立不安的守在夏母的身旁,此时大夫已经把她救醒了,只是她还有些虚弱,闭着眼睛养神,可是那只柔软白晰的手却是紧紧的握着我不放,为了让她的心能够安稳一些,我只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为什么等待竟是这样的漫长,不知道前厅里夏父和骆荣俊都在说些什么?最好不要提到我,但那好象不太可能,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心里一阵紧张,是谁?
难道骆荣俊已经走了吗?
门被推开,满眼的失望,原来是夏莫悔,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来干什么?
“娘。”他心烦的扫了我一眼,直奔夏母而来。
“夫人好象已经睡下了。”我看着呼吸已经有些均匀的夏母,轻声说道。
“你在这干什么,到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他不留情面的说着,气得我直翻白眼。
“出去,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去。”他一副不屑的模样,冷冷的说着。
有什么了不起,走就走,谁稀罕看你,我猛的一起身,身旁的夏母却被惊吓的微微颤抖,一阵不忍,轻轻的抽出手,瞪了夏莫悔一眼,转身走出了屋。
刚踏出房门,一阵的后悔,就这样出来要是被骆荣俊看到可怎么办,回房间的路是路过客厅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无可奈何的徘徊在书房的左右,已经转了好几圈,却仍是不见夏父回来,心里有些焦急,蹑手蹑脚的向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国老此话差异,她是我府上的人,逃了出来,难道我不该把她追回去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岂能任由我的人随便离开,那不是乱了规矩了吗?”老远就听见骆荣俊的声音回响在宽大的客厅内。
“我的月儿已经惨死在你的府中,你还有什么颜面再让我的另一个女儿再去送死。”夏父的声音铿锵有力,震的大厅里回间余余,只是他说的另一个女儿,难道是在说我?我翻着白眼,晕!
一阵久久的沉默,仿佛屋内空无一人般的寂静。
“我一定要带走她,你看着办吧。”良久,骆荣俊仿佛在下最后通碟一般。
“办不到。”夏父的声音有些愤怒。
“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听声音似乎是要硬闯。
“你敢怎样?王爷犯法与民同罪。”
“你告去好了。”
天,要动真格的了,如果我不出来还不把相府搞翻天,我躲在柱子后边,急得团团转,刚想把头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如果我出去岂不是被他抓个正着,白费了夏父的一番苦心。
我正左右为难,一只大手从我的身后拍向我的肩膀,我一惊转回头,原来是夏莫远,他对我微微一笑,大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下,便快步走进了大厅。
“九王爷,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夏莫远一进去便笑脸相迎,拉起马上就要闯进来的骆荣俊向椅子走了过去。
“你来得正好,我交给你的人呢?”骆荣俊的气似乎消了一些,语气也不象刚才那样的激烈了。
“你是说那个和我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夏莫远好象没事人一样谈笑着就把骆荣俊按在了椅子上,长叹了一声,“她此时正陪在我母亲的身旁,王爷。”夏莫远边说边顿了一下,“想你也是通情理的人,小妹不幸早早的离开了我们,家母伤心过度,已是身心惧裂,食饭不咽,寝眠难安,再看看家父,一夜之间两鬓斑白,伤女之痛难以言表,我这做二哥的也是……”夏莫远说了一半的话却没了动静,偷偷看去,一抹心痛印在他的眉眼中,半张的嘴似乎说不出下边的话来。
“不要再说了。”骆荣俊腾的站了起来,转过身,仰望着天蓬,长长的墨发飘逸的垂在身后,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月儿……”客厅内传来微弱的声音,那声音虽小却能撕了人的心肺,一条弯弯的柔情,如同一个丝带一样盘旋在他的周围,又好象他的心正在被人狠狠的揉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