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琬宫,现只剩二人。
“淑妃姐姐,你我亲同姐妹,不如有话直说!”
夏凌夕早就看出玉怜今日一来,并非善意,只是她想做什么,夏凌夕还未猜个了然。
玉怜不屑一笑,将原本的优雅抛掉,冷眸中尽是寒雾,一步步走近夏凌夕:“夏采女,听说你怀了龙嗣?”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应该早猜到才是,夏凌夕故作羞涩:“淑妃姐姐,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这是何等喜事,不但本宫知道了,整个后宫也知道了!”
她越说脸越沉:她的姨母就是皇太后娘娘,最近总是在埋怨她未能为皇上怀上龙嗣,为夏采女牵肠挂肚生怕龙嗣有事,将她冷视,她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夏凌夕额头青筋暴跳,还好被那长刘海掩盖,脸上又不得不装作平静,憨笑道:“真的啊?那颗真是好事……”她心里有种冲动,想要把完颜澈和他老娘一同踩到脚下的冲动,丫的,就不能轻点制造点绯闻?整的她越来越像被看守的国宝熊猫。
玉怜一见到她那纯美如花的笑容,她就心气不顺,瞥一眼宫女放在方木桌上的食盒,随手打开,纤手轻端瓷白玉碗,盈笑而来:“妹妹,这是姐姐我亲手为你做的燕窝珍珠汤,妹妹可要都喝了啊?”
燕窝珍珠汤?还翡翠玛瑙汤呢,一听这名字就感觉很怪,她才不要喝呢,谁知道这玉怜按的什么坏心。
夏凌夕委婉拒绝,推出手:“姐姐,今儿妹妹身体感觉不适,心意我领了,但是汤我喝不下!”
“妹妹,这汤滋养容颜,又是姐姐细心而做,你可不能枉费姐姐我一片苦心啊!”玉怜忙将玉碗又推了回来。
就这样二人,反反复复,推来执去,正向民谣所说:扯大锯,拉大锯,姥姥家,唱大戏!
夏凌夕却觉得此刻十分幼稚,那玉怜还真是倔,她又不是找她拉皮条,干吗那么固执啊?
她故意用力向侧推去,玉碗迎地而碎,清脆悦鸣,同时伴随着一声凄惨惊叫,玉怜竟然被耸倒在地,溅了一身汤汁。
“玉淑姐姐,快起来啊!真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夏凌夕俯身,伸出双手,欲将她扶起,不料被玉怜拒绝。
“你知道这玉碗对本宫有多么重要吗?这是皇上送给本宫的生辰礼物,本宫好心将它盛汤给你,你却要将它摔碎在地?本宫是哪里得罪你了?”一溜长话既出,她嘤嘤而泣,满是委屈。
突然她从身旁的青地上,摸了一块碎玉,推手递来:“妹妹,你看这是皇上亲自为本宫刻上的‘怜’字?”
夏凌夕未加思索地拿起碎玉,端详起那个字。
趁她未留神之际,玉怜从溅湿一地的碎玉中,摸索到一块有棱角锋利的碎片,咬紧唇,在玉腕上划出长长的血痕,皮肉如刀般刻骨,血痕如霞般刺眼,不过她的唇角却不失冷笑:虽然刚才计划失败,但是这次要你好看!因为她来之前,早就知道今晚谁将驾访,此刻应该已到,所以刚刚是好!
夏凌夕忽见到玉怜如此残忍的身虐自己,恍然明了,她一定是要用自身的残害,陷她于不宜。
“皇上驾到……”
“皇太后娘娘,驾到……”
李万在宫门外,扯着嗓子宣驾,立刻将她的预感应验。
她该怎么办啊?怎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解救自己?夏凌夕心中火冒三丈,看见装作一脸凄楚的玉怜,她真有种想将她踩死,犹如踩死小强的冲动。
可是……皇太后娘娘和妖孽皇上已经迎风而来,她该如何应对?夏凌夕紧握上双拳,身不知她右手仍握着带有棱刃的碎玉,将她的手心割破,她只是微蹙柳眉,在剧痛中谨记一句话:要想活命,必须不折手段。
血一滴滴从她玉拳中滑落,如珠洒落般击在了玉碗的碎片上,显得如此冷寂,残忍,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