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没有出声,只是幽幽地看着眼前这张被仇恨扭曲的脸庞,她放开捂住伤口的手缓慢地伸到小珍面前,想要抚摸她的脸庞,但是刺眼的颜色让小珍感觉到恐惧,握住匕首的手赶紧放开,甩开沾满鲜血的手,退后两步,嘤嘤地哭泣起来。
少年一脚踢向君昊玥的面门,被对方用手臂挡住这一击,随后君昊玥从腰间摸出五根银针射向少年,少年赶紧飞身离开射程范围,将手中的折扇打开,迅速旋转,将银针打落在地上。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得到紫莲,巨蟒已经重伤很多弟子,而巳蛇与君昊玥也是高手,少年开始打算是否放弃这次行动,以免最后没有得到紫莲,却丧失大量的属下。
少年将手抬了起来,做了一个姿势,黑衣人在这个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庭院中只有剩下他一个人。
“君昊玥,今天先放过你和那个贱人,下次再见,就是杀你夺紫莲的时候。”少年撂下话语,随拂袖而去,消失在逍遥苑外的走廊上。
君昊玥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银针轻轻地放了腰间,此时,小黑也回复到小蛇状态,赶紧回到自己主人身边守护着。
“铃兰。”
君昊玥转过身就看见铃兰的腹部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缓慢地流了出来,身下一片鲜红。
他赶紧将铃兰搂在怀里,点住肩胛处的穴道,才抓起她无力的手腕卡捏着脉搏,确定没有断气,赶紧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放入铃兰的嘴里。
也许冰冷的身体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温暖,铃兰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担心的这张脸庞,嫣然一笑。
“没用的,这药丸已经不能在续我的命了。”铃兰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张合着,发出微弱而不清晰的声音:“不要太难过,十六年前的我就应该死了,你一直让我活到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要说话,要药丸吃下去。”
“不。”铃兰摇摇头,眼角处滑落出一行轻泪,感觉到喉咙处一股恶心,便咳了两声,血液便随着嘴角滑落出来:“我已经不想在忍受身体上的折磨,我死了也是种解脱。”
“到底是谁刺伤你的?刚才那些黑衣人并没有接近你。”巳蛇看着太子安全无事,才走到铃兰的身边,轻轻询问道。
“是谁刺伤的不重要,这是我的报应,现在终于可以无愧的到地府报道了。”
铃兰微笑着看着君昊玥,一直手无力的伸了出来,想抚摸他的脸,想要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容,希望死了之后还能记得这张让自己心动的脸,但是眼皮却越来越重,眼前景色越来越模糊,他们的呼叫声也逐渐远去,身体犹如羽毛随风而舞。
“到底是谁下的手?”
君昊玥将死去的铃兰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小珍和太子。
小珍一直蜷着身子小声地哭泣着,太子的神色却很慌张,眼神不停地看着小珍。
“不是我,我一直在照顾她。”太子用手指指着昏睡中的君宛灵,赶紧说道:“等我回头的时候,你已经在抢救她了,这个时候我发现她被人刺了,凶手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太子虽然说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眼神却不停地向小珍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看她的神色说话,太子的眼神如此古怪,难道说杀铃兰的凶手是小珍?君昊玥仔细地看着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根本就像是凶手,更何况他们无冤无仇,即使小珍是刚才少年的手下,没有武功的她不可能能杀的了铃兰这样一等一的高手,难道说是铃兰自己愿意被小珍所杀?可这一切为了什么?
君昊玥走到小珍的面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霎时之间有难以开口询问,但是小珍此时却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挪动两下,喃喃道:“那一刀的确是我刺的。”
“你不是哑巴?”君昊玥在惊诧之余,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
“本来我应该是被那个女人毒哑的,但是我躲过了。”小珍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铃兰,眼中充满了仇恨,抽泣道:“我一直装哑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报仇。”
“何解?”
小珍看了一眼熟睡的君宛灵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她不希望冰凌姐知道自己在骗她,看着眼前三双疑惑的眼睛,她才说出实事的真相。
“杀死我姐姐的凶手就是她。”小珍指着铃兰的尸首带着仇恨地说:“三年前,我亲眼看见她在逍遥苑发了疯一样的将我姐姐活活的掐死,后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还将我姐姐的尸首挂在房梁上,做出自杀的假想。”
三年前?
君昊玥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得三年前铃兰有一次犯病时候,自己正在帮海王爷调查脱不了身,第二天找她时,她的痛苦已经没有了,而且脸色也很红润,当时事务太过繁忙,没有太留意,听小珍这样说起,铃兰掐住她姐姐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病。
当时小珍姐姐应该只是晕厥过去,铃兰要利用转移法将身体里面的虫移动道她姐姐身体里,由于长期的病让她血液已经逐渐坏死,当虫得到新鲜血液时候,它们会追寻着血液的来源而到达另一个身体里面,所以铃兰没有流失大量的血液,脸色才会那么红润。
如果是真的,小珍姐姐的手掌应该有一道被刀割开的痕迹,但是衙门依然判定是上吊自杀,看来铃兰走了之后,有人帮他善后,才将小珍的姐姐挂在房梁之上和毒哑小珍。
此人在春风楼里的地位应该很高,君昊玥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春娘那肥胖身形和欺善怕恶的性格,难道是她?要不然她也不会说逍遥苑是禁地,而且如此惧怕铃兰,换句话说,她应该知道这群的到底在密谋什么事情。
“你是如何发现有人要毒哑你的?”
小珍抬起头,看着君昊玥疑惑的脸,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泪珠,思绪飘回到那天,缓慢地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