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发现她的生活只能够用惊怵两个字来形容了,试想一下,醒过来,完全陌生却有豪华的总统套房,不算是惊怵,最多便是惊讶了,但是,当感觉到床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外加转过头看到自己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惊讶就完全转变为惊怵了。
等到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竟然还是自己不认识的男人的时候,所有的惊怵在这一瞬间决堤爆炸,化为一阵尖叫:“啊……”
安然抓过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她完全就不认识的男人,虽然他那半张侧脸看上去洛冷辰的还要帅,但是,为什么他们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沈少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一声尖叫,差点儿把他的魂魄给震飞出去,眸子飞快的染上怒气,冰块一般的眼神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源头射过来,或许是因为叫够了,又或许是因为他那足以杀人的冷冷的视线,安然剩下的尖叫声梗在了喉咙卡住了,噤声。
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也是微微一愣,然后随机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这才将怒气收敛,漫不经心的从床上起身,他一面扎着领带一面有些不耐烦道:“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进来,这是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他说话一向是很简洁的,安然转着脑袋慢慢的消化着他的话,昨晚她喝醉了……安然想起了,她确实是跑到酒吧里面来喝酒了,然后,后来好像是喝醉了,至于再后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眼角瞄了瞄被褥下面她穿得好好的衣服,和那个男人一样没有解开的衬衫,松了一口气,还好。
从床上起来,安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你……我……”
沈少摆手,再转过来的时候衬衫上面的领带已经被他扎好了,精干的身躯很配衣服,整个人一眼看上去就是有着一种气质,叫人不得不相信他不会是乘着别人醉酒而乱来的人。
“我,沈墨。”沈墨伸出手横在安然面前,道。
安然跟他握手,神色有些复杂:“我,安然。”
沈墨,在整个城市只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吧,据说,沈墨是电视台新闻上面经常出现的某某的孙子,据说沈墨是沈氏集团的公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据说,沈墨是顶着官二代与富二代双重光环的太子爷,据说……
这样的据说数不胜数,连安然这种小老百姓也知道,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就是沈墨。
“很吃惊?”把毛巾捏在手中,他看向安然,意外的捕捉到了她的惊讶。
安然点头,低下的脸颊微红:“刚刚,好像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另外……谢谢你把我带进来。”
不然,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在酒吧里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用多谢,”指了指沙发,“那里有服务员送进来的毛巾和牙刷,你将就着用一下。”
安然点头,心头,划过暖流。
而她则是没有看见背对着她的男人,脸上一些邪气的笑,洛冷辰,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吃完早点,安然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应该告辞了,沈墨却是及其优雅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这就走了?”
一双略带琥珀色的眸子有着浅浅的笑意,安然点头,脸颊又不由自主的烧红:“嗯。”连答应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起身,摁开电视机,他完全像是一个没事儿的人一样翻台,安然觉得他应该是同意了,拿过自己的包包就要离开。
“不看一下今天的新闻吗?”
就在她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响起,她那瞬间似乎觉得那里面很明显的是一些期待。
安然转过头去,电视机上面的画面,刺眼。
今天的头号爆炸性新闻,下个月中旬,洛氏集团的总裁洛冷辰,和当红影视明星裴诗诗,举行盛大婚礼。
盛大……婚礼……
安然脸色惨白,掩着唇死死地盯着电视机画面,那上面,是现场直播,裴诗诗依偎在洛冷辰的怀中,脸上满满的娇俏的笑意,而洛冷辰则是稍稍一笑,画面定格,他们俩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安然想到了和自己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洛冷辰冷着一张脸都没有笑过的,可现在,眼睛发胀得难受极了她不断地眨着眼睛,想要把那种酸胀的感觉挤出去。
越是眨眼睛,那种东西便越是淤积在眼眶里面,最后滑落下。
沈墨起身,走到那个呆住的女人面前,她哭了,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了。
意外的,擦去了她的眼泪,安然抬起头,泪光懵懂之中,是他唇际的一抹浅笑,不是嘲讽,却更像是一种鼓励:“那种就会劈腿的男人要来干什么?下个月的婚礼……想不想破坏一下?”
揉了揉她乱乱的头发,沈墨道,许久之后,他想,宠溺,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