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云焕听到这里,心里越发反感。达达敏儿因为盖着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以为他赞同,笑道:“我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上。”忽然低头凑到他耳边细声道:“我喜欢你,舍不得你死。”
虽然有所准备,但亲耳听到这样的柔声蜜语,云焕还是不由面红耳赤。达达敏儿也有些羞涩,伏在他身边半天不敢抬头,半晌,才直起身来,凝视云焕良久,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将自己的嘴唇轻轻盖上云焕的嘴唇。
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换了谁到这种情形下都不由得心神迷乱。云焕只觉樱唇柔软,幽香扑鼻,全身血液奔流不息,耳边仿佛有个大钹不住敲打,轰轰作响。达达敏儿却在这时放开了他,站起身来。
“你看着我,我要你记得我一辈子。”达达敏儿一字一句说着,抬手解开纽扣,除下上身衣袍。
少女饱满的前胸如同皓月般美好。云焕不由头晕目眩,紧紧闭上了眼睛,任凭达达敏儿爬到自己身边,解开了他的衣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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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使提着酒壶步伐蹒跚走到那岩身边,喝笑道:“云焕呢?我要和他好好喝几杯。”
那岩淡淡扫风使一眼:“他现在不想喝酒。我劝你,别去找他。”
“诶,好不容易打了个胜仗,大家都欢天喜地的,他怎么能一个人躲起来?说,他在哪里?”
那岩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指了指不远处的营帐:“他在里面睡觉呢。你要是有胆子,就去吧。”
“哈,什么话?“风使醉眼朦胧瞄着营帐,打着酒嗝踱了过去。看着风使的背影,鲁哈担心的过来,却被那岩拦住:“让他去。”
风使走到帐边,一手掀开帐帘:“怎么跟女人一样躲在帐里睡觉……”话音未落,黑沉沉的帐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风使听得分明,是达达敏儿的声音。
“干什么?”风使丢开酒壶,一步迈进帐里。达达敏儿在黑暗里低叫:“不要。”
就在这时“嚓”的一声,有人点亮了火烛。从帐里角落处一堆衣物中,一少年赤身坦然站起,肌肉如虬龙盘结,脸庞却清俊妩媚,正是云焕。达达敏儿从他身后哆哆嗦嗦伸出头来,只小心翼翼看了风使一眼,连忙又缩回去。
“我杀了你。”风使暴跳如雷,扑到云焕身边,醋钵大的拳头直直朝他击来。云焕微微一闪,脚下一扳,将风使袢到地上。风使怒喝不止,又站起身来。云焕脸色淡然,只道:“这拳我不躲,你尽管来吧。”果然纹丝不动。风使已经气得差点把满口牙齿咬碎,听他这么一说,越发生气,雷霆般朝云焕打来。
“哥——”达达敏儿不顾少女的脸面,赤着身子从榻上跳起,拉住风使:“我是自己心甘情愿进的他的帐子,心甘情愿上的他的床,发生的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你要打,就打我。”
少女光洁美好的裸体在风使面前竞相呈现。风使痛苦的闭上双眼:“你——你是和别人定了亲的。”
达达敏儿满面泪水:“大哥难道还想让我嫁到沧流水郡去么?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死也不嫁。”
“呸——”风使将达达敏儿一把推开:“穿上你的衣服,跟我去见父王。”又对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云焕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动我妹子的心思,无非就是为了有个容身的地方——雪原虽然大,却没有你们天祝族人的去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沧流水郡的世子,你想娶邀风的公主,做邀风的驸龙马,不配。”
“邀风的驸龙马?哼!”云焕一声冷笑:“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风使恨恨的瞪他一眼,拉了达达敏儿就往外走。达达敏儿不时回头,幽幽凝视云焕,云焕却转过身去,自顾自穿起衣服。
风使兄妹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云焕对着帐外大叫:“那岩你进来。”
那岩满脸含笑的钻进来。云焕绷着脸道:“我知道是你把她放进来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岩却不答话,只凑上来暧昧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热情似火?”
云焕心里有气,一把推开那岩:“少让我心烦。”
“这样你都不对她动心?”那岩啧啧称奇,忽然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会?还是……不行?”
“滚!”云焕怒极反笑:“要是你还有下次,我就跟依玛找个云荒去。”
那岩脸上一白,缩缩脖子,低声下气道:“好好好,不会再有下次。不过说正经的,做邀风的女婿未必不是件好事。单凭天祝族人,还不能和沧流水郡人对抗。你想打自己的基业当然需要其他的力量。天祝族人首先和邀风人联盟,再纠集其他西边各个部落,是个好的开始。啊,你不想做邀风的女婿也可以——邀风公主对你的心意,傻子都看得出来,为了你,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只要跟她商量商量,我们暂时留在邀风休养生息,等到时机成熟,干掉邀风王和朵汗,你就是邀风王——或者,在邀风为天祝族人再建一个王国,你做天祝族王。”
“什么话?你想让将来别人笑我是靠欺骗女人打下基业?”云焕摇摇头:“我就不信,偌大个雪原,我们天祝族人就找不到一块土地创建自己的家园——你去纠集天祝族人,我们今晚就走。”
“我们走容易,你可不行!”那岩笑道:“别人亲眼看到公主光着身子从你怀里爬出来,你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这让公主以后怎么办?”
“我没怎么样她。”云焕红着脸道:“她只是……我们没有……”恨道:“让我怎么说?”
“我才不管你们到底怎么了,”那岩难得看到云焕这样发窘,哈哈大笑:“这些话留着讲给邀风王听罢。”
云焕一听,越发头疼:“我先走一步,在往西五十里等你们。你赶快去纠集天祝族人,和我会合。”说完拔腿就往外走。刚到帐外,迎面遇见风使阴沉着脸逼上来:“你要去哪里?父王要召见你。”
那岩忙从帐里出来,跟在云焕身后:“我和你一起去。”
“父王只说见云焕一个人。”风使一把推开那岩,对云焕挑衅道:“怎么?有胆子搂我妹子,就没有胆子见我父王?”
“哼,什么话?”云焕冷笑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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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沧流水郡世子摄图和乌桓国世子斯桑共率兵十二万,浩浩荡荡朝西边袭来。所经之处,各个部落小国莫不称臣敬拜,无人敢与之为敌。摄图一路好不威风,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已是大王的风范。
“派到邀风的使者回来了么?”摄图坐在龙马上,漫不经心问道。
“已经回了,刚刚才到。”从人将使者领了过来。使者毕恭毕敬跪在摄图龙马前回道:“邀风王同意归顺我王。他已准备好了粮草住宿,只等世子过了阴山就犒劳众兵士。”
“算他识相——达达敏儿呢?”
“邀风王说,只要世子要,公主随时都是世子的。”
摄图嘴角挂上一丝冷笑:“这老山羊一会是风,一会是雨,我饶不了他。”侧头对并肩同骑的斯桑道:“那个邀风公主你倒应该见识见识——长相没得说,性子又辣,是你喜欢的口味。”
“世子又给我开玩笑。谁都知道邀风公主是已经许配给世子你了的。我虽然喜欢女人,可还没有这个胆子从你嘴里要食。”斯桑是乌桓国王的长子,长相及其凶恶。
“我说的,就把她给你了。”摄图心不在焉道:“这个女人,随你怎么处置,尽管给她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