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女遇害之猫妖作怪(八)
周护士内心一阵狂跳,三十多岁的她,除了自己的丈夫,还没有和哪个别的男人有过这样的接触,她手的掌心,隔着毛巾,她的掌心甚至能感受到院长的呼吸,掌背被院长的手心握住,她脸一红,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周护士将被院长握住的手抽了出来,马上便想到了和自己长年分居的丈夫,他也会对别的女人这样吗?想到这儿,她不禁有点悲从中来,以前刚分开的时候,丈夫一有时间便往家里跑,还捎着不少从市里带回来的礼物,周围的人都羡慕得她要死。
可是后来,就越来越多忙的借口,回家的间隔越来越长,尽管见了面,对周护士还是十分怜爱,对孩子也还是十分爱护,但男人心里到底怎样想,谁知道呢?眼前这个她一直尊重的院长,一旦离开了大家所熟悉的环境,怎么就这样了呢?
周护士抽回自己的手后,迷乱情迷的院长大脑也迅速地恢复了清醒,院长并不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他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太太一个女人,男人往往在初恋的时候会强烈地因为爱着某人而不顾一切地追求她,以期和她交往。初恋之后,只要有点喜欢便会老练地试探了,而借着酒劲试探又是大多数男人的招数。
院长当时自然意识不到自己突然的转变里潜藏的道德问题,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试探失败了,于是意识又猛地一下子清醒起来:“玲珑,是你啊!”
接着,他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不起,我喝多了。”
“没事。”周护士终于放下心来,也许院长真是喝多了,把自己当成了他太太呢。
“院长,您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周护士急急地说。
“对了,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你刚才问我,怎样区分突发心脏病和脑溢血,两种病的病人都有可能会呕吐,不同的地方则是:心脏病的病人会呼吸困难、焦虑恐惧、大汗、口唇苍白或乌紫、皮肤苍白或青紫,及意识丧失等等;脑溢血的病人则会因肢体瘫痪显得特别僵硬,口角歪斜、流口水、语言含糊不清或失语,有的还会视觉模糊、意识障碍、大小便失禁……”
周护士即将迈开的步子被院长的这个简明扼要的答案拉了回来,院长这个恰当的回答颇有让她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想到自己的丈夫,从来都不愿意辅导自己这些医学知识,也许是长久的熟悉令到他变得不耐烦。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孟大夫是一个寡言的人,他仅仅拥有对技术的精湛,但在语言方面却显得有点木纳,正如一些知识渊博的老师却不一定比一些学术并不高明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成绩好一样,主要是一个懂得多但不会讲,另一个懂得不多,但讲得却精彩。
但周护士当时却不能这般理性地去分析,她只是心里突然间就生了委屈,想着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努力地去学习,不就是为了能调到丈夫所在的市医院吗?但他却没有给予自己任何帮助,这种感觉让她不禁又对院长生出许多好感出来。
于是,她便又问了院长几个问题,其间,院长招呼过她一次,让她坐在椅子上听,她也曾起身给院长倒过一杯开水。
几个困扰周护士的问题弄清楚了之后,感觉天色已晚的周护士问院长几点钟了,院长看看表,回答:12点了。
“这么晚了啊?”周护士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马上便坐椅子上站起来。
周护士将桌上那几包方便面提了起来,却突然发现院长站在她的身后,和她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已经非常接近了,周护士感觉到了院长深沉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一样。
周护士的心也怦怦跳了起来,她冷静了一下,轻声说道:“院长,我们回去再见噢。”便要从院长身边走开。
但是,院长大着胆子一下子拉住了周护士的手,“玲珑……”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我……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
周护士被院长拉着手,回头望向院长满是真诚的眼神,她的意识也开始意乱情迷起来,一个长期性压逸三十多岁女子,无法抗拒那种深情的眼睛。
院长见到她这次没有挣脱,于是便接过她手上的方便面袋子放在桌上,将她抱在怀里,周护士开始的时候还挣扎一下,直到院长的舌敲开她紧闭的唇及合紧的牙关,她也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婚姻和道德,两人于是水道渠成完成了情人间的云雨。
靠在院长宽阔的肩膀上,周护士不禁哭了,院长于是轻拍着她安慰着她,并且答应她,以后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时候纠缠着她,会帮助她尽快去他丈夫身边,还告诉她,他会是她永远忠诚的朋友,永远都只会默默地关心她、爱护她。
这一席话让周护士更加感动得泪水涟涟,他们以为,这就是永远,是最短暂却又最美好的永远。
但人的感情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漫长婚姻里的腻味一旦找到了新鲜的突破口,积在心底的思念便总像表面上水波不兴,其实波涛暗涌的洪水一样寻找可供泛滥缺口。
理智与情感每时每刻都强烈地碰撞,人多的时候,两个人便互相寻找对方的眼神,电光火石间传递出心照不宣的爱意,最后,两人达成了一种协议,就是用左手向对方写信,而且互相用了一个大家所不熟知的代号,院长称周护士为“爱丽丝”,他觉得这个音译的名字本身便是美好与爱的意思,用在周护士身上恰如其份。称自己是“爱德华”,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爱德华八世,如果他的爱丽丝愿意,他也愿意马上放弃自己的一切跟她走。
左手写字有点累,所以,两人尽量写短,这要的交流有点像今天的手机短信,尽管那个时候的手机还不太普及。
周护士的考试通过了,去市里的事情似乎也是水到渠成,只等时机了。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护士变得爱打扮爱笑,对孟大夫也开始有些不理不踩,木纳的孟大夫倒也没怎么留意,但他后来发现了那些爱丽丝的信件,他虽然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但也心思缜密,兼且有点小心眼,他于是悄悄地调查,旁敲侧击,同时,开始冷淡周护士,并且经常给女儿说周护士的坏话。
人们常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通常女儿就同父亲更加亲近,加上孟大夫本身又比较优秀,所以,女儿孟燕燕更是一直都以他为傲,和父亲的关系不是一般地好,所以,听到孟大夫的话后,便开始像个卧底一样寻找母亲的蛛丝蚂迹。
十几岁的孩子毕竟还不老练,她发现了母亲接听神秘电话,还压低声音说了很久,她于是直接便逼问周护士是不是在和情人通电话。
周护士内心本来有点做贼心虚,但为了维持自己母亲的尊严和形象,她立即矢口否认,还对燕燕说,大人的事你少理。孟燕燕于是越发认为母亲虚伪和讨厌,也更加认定她有外遇。母女俩于是开始无休止地争吵,孟燕燕开始变得抑郁。
丈夫不理,女儿不踩,周护士更加孤立,加上周围也开始有闲言闲语,周护士于是更加痛苦,院长就成了她唯一的知心人,只是院长也只能暗暗地安慰她。后来,孟大夫要求离婚,抑郁中的孟燕燕想着自己将来的处境,情况更加严重,于是跳河自杀了,接着,周护士便疯掉了。
由于周护士的情人从来都没有浮出过水面,孟大夫一直都以为是她在考试时认识的同学,没有任何人怀疑过院长,他于是一直都仍然享受着人们的尊重和家庭的幸福。
周燕燕去世后,院长曾经向夫人坦白了自己的一切,表示自己有着重要的责任,想要娶周护士,院长夫人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性,她答应了和院长离婚,但没想到,周护士因为过于自责,还没等到院长的求婚,就疯掉了。
于是,院长和夫人就负起了照顾周护士的责任,但她实在疯得厉害,并具有攻击性,就只好安排她一个人住在一边了。
听了院长的故事,老实说,朱如玉在心里并没有原谅他,是他不懂克制一手造成的错误,害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也伤害了自己的妻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对他恨不起来,还是尊从死者的意愿,保守这个秘密吧。
院长给朱如玉讲完这一切,情绪也好了许多,并开始在朱如玉的劝慰下,喝了点院长夫人后来送来的红枣粥,对于生者,一切都会过去,而对周护士来讲,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是解脱。
王老师和江护士他们也会好起来,不是吗?以他们现在的年龄,他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小宝宝,重新享受他们的天伦之乐。只是,杀害田田的凶手,一定要挖掘出来,不能让这么残忍的人逍遥法外。
想到田田,朱如玉便想再去看望了下王老师和江护士,不知道他们情绪好一点没有。
朱如玉于是跟院长告辞去找恩师了。
刚到门口,手指弯曲并举起来,正准备叩门,门却突然间开了一小半,并且在瞬间有一把剑刺到朱如玉的面前,潜意识里朱如玉举起手,护住自己的脸,右手于是一阵钻心的痛让她大叫一声:“啊!”
朱如玉叫过后,门马上便大开了,她看到一个打扮成茅山道士的家伙收回手中的一炳木剑,木剑的剑头很尖,道士出手又狠,把朱如玉的手刺伤了。
紧接着便是江护士的惊叫,还好王老师马上反应过来:“是如玉,快快,给她包扎。”
江护士于是便连忙去医里拿药箱,朱如玉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受了点小伤,流了一点血,那穿着道服长袍的茅山道士见到没什么事情了,便站在一旁,继续开始作法,好像压跟儿不觉得他犯了错一样,朱如玉不禁暗道:装模作样的神棍。
包扎好了。江护士为了让朱如玉不打扰道士做法,便把她带到田田的房间,让她在里面待一会儿。朱如玉一进门去,那只雪儿的小狗便吓得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冲着朱如玉吠,朱如玉朝着狗狗吐下舌头,说道:“小东西,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把你带来的啊?”
这个房间的摆设一切都还没有变化,小狗最后退到了床底下去了,还隐隐传来“呜呜”的叫声,这狗真是可爱,明明胆子小吧,却还要装出胆大的样子来一通狂吠,这倒也是狗通人性的地方,人也是喜欢用相反的东西掩饰自己的动物。
突然间,朱如玉发现那些挂着的千纸鹤摇摆起来,这在无风的屋子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朱如玉的心吓得怦怦直跳,不知道是否心脏的紧张令到血液倒流,被击中的右手似乎也格外疼痛起来,痛得朱如玉想叫唤。
朱如玉忍住自己叫痛的欲望,望着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千纸鹤摆动着,像在不安份地狂乱飞舞一般,又像无数只抓狂的小手,抓住了朱如玉内心的恐惧,魔婴猫妖的那些恐怖情节一下子便将她镇住,加上耳边还有那道士念叨的“天灵灵,地灵灵……”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塔里的白蛇,法海在塔外念着经,自己则面对着一只怪异的小狗和无风自然摆动的风铃!
朱如玉想叫,却不知为何叫不出声音,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惨叫一声!门突然开了,江护士惊惶地看着她:“如玉,你看到什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田田,田田她回来过吗?”
江护士这凄惨的声音让朱如玉更加害怕,道士一本正经地左右视查,双眼紧紧盯住那串尚且飞舞的千纸鹤,神情肃穆。
“究竟风铃为何无风自摆,道士到底发现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看着护士吧台上的闹钟的短针指向五,我把故事恰如其分地结束在了又一个悬念的时候。
张菲菲很不适时宜地打了一个哈欠:“为了听你的故事,连续三晚都没有小睡一会,真困啊!”
“是啊,要不是你讲的故事跟我们这么接近,我才懒得听呢,神神鬼鬼的,一会魔婴,一会猫妖,这会又不知道来了什么鬼怪。”护士长说道。
女人真是难侍候,明明前晚和昨晚听得大赞的,今晚却是这样的表现。哼,又不是我自愿来的,还不是你们找我来的。我心里不爽,又不好直接表达出来。于是转头望向没有吱声的胡苗。
“喂,你呢?觉得这故事不好听吗?”
“祸事一出,什么鬼怪都出来了。”胡苗淡然说了一句话,又站起身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难怪她皮肤那么好,白嫩得能出掐水来,原来是每天早晨定时排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