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子的脸色怎么那么差?难道是太过开心了?
“主子不喜欢那个芷苑公主。”燕溪漠然的开口,果然如他所料,主子的确不想结这段姻缘。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马统诧异的扬眉,看着负清风越来越阴沉的眼神,心中一颤,公子果然是不喜欢啊!这样的眼神何止是不喜欢啊?这么一想,方才他似乎说了一对废话,赶紧改口道,“公子,不喜欢咱就不喜欢呗,再找一个喜欢的不就成了?”
“你说什么?”负清风脑中灵光一闪,蓦地问道。
“呃?”马统闻言呆住,反射性的以为负清风在怪他,愕然的摇头,“公子,我说的都是废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忘了罢!忘了啊?”
“我问的你方才说的那句。”负清风微微蹙眉,提醒道。
马统疑惑的扬眉,他方才似乎没说什么过激的话罢?“方才?不喜欢咱就不喜欢?不是这句?那,那是再找一个喜欢的?”
“就是这句。”负清风轻轻点头,狭长的凤眸缓缓眯了起来,眼眸深处有什么一点点浮现,从无到有,直至幽深如墨。
看到那双逐渐幽深的墨眸,燕溪了然的扬眉,看来主子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公,公子?你快别笑了,你这么笑怎么让人感觉有点阴森森的?”马统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尽数竖了起来,不禁伸手搓了搓双臂。
负清风闻言一怔,不觉得有点愕然,阴森森?“好了,去准备马车,我们该回将军府了。”
“好来!”马统欣喜的应了一声,起身便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公子,你还没用午膳罢?用了午膳再回去也不迟啊?”
“不用了,今早我迟到了说过免去午膳以示惩罚。”负清风软软的靠在软枕上,懒懒的闭上了眼睛,长睫轻轻的覆盖在眼睑上。
“啊?”马统闻言诧异的瞪大眸子,不禁懊恼的嘟囔,“哪有这么惩罚的啊?反正这儿又没外人看见,公子我去准备点儿,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哪儿能不吃饭呢?”
“不必了,说出口的话便要作数,这是对自己的约束,不管别人的事儿,快去罢。”负清风向来如此,她有她的原则。
“噢……”马统颓然的垂下了脑袋,虽然对公子的为人很钦佩,但不吃饭怎么能是好事儿呢?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倔强了?以前的公子什么样儿,他都快忘记了,现在的记忆中完全都是公子现在的样子,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公子,若是换回眼前的公子他或许还觉得不习惯呢?
看着那安静如蝶翼般的长睫,燕溪在心中对负清风又多了几分钦佩。
回府负清风一如入宫一般简单,没有多余的侍卫,只有马统与燕溪随行。
到了宫门处,马统有令牌自然出得宫门,燕溪没有令牌便被侍卫拦下了,当负清风将帘子掀开时,那侍卫立即二话不说就放行了。
将军府的人虽然已经知道负清风要回来,却不知确切的时间,当府内忙着打扫装扮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地就走漏了风声,一大早打开大门的时候将守卫都吓得愣住了,门前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全是人,满满的人,挤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上次的媒婆大军,吓得守卫二话不说立即将大门给死死地关上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府门前的人亦没有丝毫撤退的态势,反而将后门口也给堵上了,更是让府内人犯愁了,本来还指望负清风从后门进来的,如今全都被堵死了。
想想也是,公子现在不但是金科状元,当朝太傅,如今又被封为征南大将军,又怎会不引起轰动?也不知昨日是说走了嘴,如今整个冰城的人都知道公子被加封为征南大将军,还统帅五位皇子,这个消息简直在城中炸开了一般!
陆晼晚在大厅内焦急的走来走去,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怎么回事儿?风儿不是说今日回来么?怎么还未回来啊?该不会是在外面被人堵住了罢?老爷,我真的好担心!风儿如今……可怎么办啊?”话即将出口又被咽了回去,险些便说漏了。
“夫人,别担心,风儿会安全回来的!”负老大此刻的心情真是复杂极了,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又是激动,又是愧疚!风儿,她如今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是福是祸也全看老天爷了,说到底还是他害了风儿啊!当年若不是他一时冲动,也不至于导致今日的局面,若风儿是女儿身此刻已经找一个如意郎君过着安稳的日子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要征战沙场,还小子根本就不会武功,这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儿啊!
与此同时,负清风的马车已经到了市集,远远地看到将军府门前黑压压的人海,马统顿时傻了,“我的天哪!不会罢?”怎么,怎么会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来干嘛来了?一起涌过来还不将他们踩成肉泥了?
“这……”泰山蹦与前而面不改色的燕溪在看到如此盛况之后也不禁愣住,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的含义,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力量的确太可怕了!姑姑说过,若有一日他能一令以号天下,她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至今他仍然觉得这句话包含着别的含义,而那层含义是他不能去猜测,不能去触碰的。
听到二人的惊呼,负清风已经猜到了此刻是怎样一副画面,“小统,去醉云端。”如今也只能先去醉云端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早已有人比她先到一步了。
“是,公子!”马统应声驾马调头,朝反方向而去,心中却不禁疑惑,公子为何要去醉云端呢?醉云端他又怎会不知,那不是酒坊么?
原本喧哗热闹的街市,今日竟然如此冷清,行人三三两两,摆摊的小贩也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客店酒肆都寂静少人,只有醉云端门庭若市,且来客基本都是男子,大厅内亦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