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事件五年之后,韩介之的妈妈嫁给了李泗滨,韩介之两兄妹改赵姓韩,韩介之原来名叫赵介之。再过五年,李泗滨因病去逝。李泗滨无子女,他的遗产由韩美淑跟韩介之两兄妹继承。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不远处响起,韩介之把照片放进书里,再把书放进抽屉里,顺手把抽屉关上,上了锁。李依依站在门口:“韩董,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怎么还在用功?”
韩介之站起身,拿着外套向外走。两人乘电梯下了楼,在集团办公楼大门口看见北纬极坐在车子里,憔悴地开着车出去了。李依依说:“往日那么威风的一个人也有今天。”
韩介之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他想,这远远不够。他沉默着,对于李依依的话题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停车场,韩介之暗忖,只要再将苏北坡扣押几天,留住她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她这口黑锅就背定了,接下来的事,一定很有趣吧?他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他的心情很好,他一直微笑着,他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李依依很少看见韩介之这种样子,她问道:“什么事会让你这么开心?难道是叶成轮的事?”
韩介之冷着一张脸,带着鄙夷的笑容,“这是他咎由自取,于我何干?”稍后他接着说,“他坏就坏在不该不慎伸手,想要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李依依站在他的面前,感觉就象对着无边的莫测的海洋,看着他阴森的表情,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苏北坡留在丁香小区的字条终究被人发现,送到警察局。几名警察正在丁香小区里调查曾经住过的人,小区里的居民捡到一张血写成的救命布条,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前几天曾住过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警方判断女子是被人绑架。北纬极从警察那里得来这个消息,不禁舒了一口气,这说明苏北坡没有卷进这场出卖商业机密的案子,旋即,北纬极的心又提了起来,既然她不是同谋,那么苏北坡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想到这里,北纬极不寒而栗,叶成轮已经死了,接下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想到这里,北纬极的一颗心揪了起来,他开着车子漫无边际地游走于这座城市,试图发现一点点异常的蛛丝马迹。他绕着城市走了一圈又一圈,曾经补过的西装就放在副驾驶座上,里子里的破洞上,细细密密的针角露出来,就象苏北坡笑盈盈的眼睛。车子开至一条市郊公路,北纬极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子在前方的公路转角,隐隐约约通向一个地方。
“陈瑞生怎么会在这里?”北纬极的心底生出一丝疑惑,最近陈瑞生神神秘秘的,在元杰办公楼里不常看见他。北纬极想,他倒底在忙些什么?他开着车子跟了上去,远远地,陈瑞生的车子在一幢废弃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北纬极想了想,他决定将车子停在一角隐蔽的地方,他将车子开到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从车子上下来。站在大楼前,他想了想,决定从旁边绕上去,避开陈瑞生的视线。他从废弃大楼的另一侧摸了上去,上了二楼,他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他躲了起来,从二楼俯身看下去,看见陈瑞生站在一群小流氓似的人中间。他想道,陈瑞生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事有蹊跷,他决心弄个明白。北纬极隐藏在角落里,等到陈瑞生走了之后,他打算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继续一探究竟。
一名小流氓从一楼大厅里骂骂咧咧地往二楼走上来,北纬极的眼光急速地扫了一下,他躲进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里,他藏在门的背后,小流氓走了上来,边走边自言自语,“依我说,做了这娘们,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连头发丝也不能碰一根!”
北纬极透过门缝,看见他走向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小流氓把手里的方便面放进去之后,重新锁了门走回来,重新回到一楼大厅。北纬极走到房间门口,从装着铁栅栏的玻璃窗户一看,里面关着一个人。关着一个女人,女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很脏,头发零乱,她动了动,转过了身,这时北纬极看清了她。北纬极心里腾的一下,窜出一股火苗,一颗心象是被人揪着,翻江倒海的痛。他想了想,站起来,绕到尽头隐蔽处,打了个报警电话。
那女人是苏北坡,她昏昏沉沉地从二楼的废弃的房间里醒来,冰凉的发硬的水泥粗糙面,几块废弃的杂乱砖头,几块水泥石块,破损的玻璃窗户被风吹得“当当”直响。
一楼一块空地上,几个小流氓似的人物正在喝啤酒,一阵由远而近的汽车的响声惊动了他们,两人紧张地站起身往门口张望。
苏北坡只觉得全身酸痛,脑子里也昏沉沉地,她的脸颊不正常地红着,她正发着烧,她努力支撑着爬了起来,房间的窗户恰好面临一楼那块空地,她看见了警车,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想,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一定要紧紧地抓住它,她要拼尽全力救自己。
警车停了下来,几名警察下车,往废弃的大楼走来。警方接到线报,附近居民在夜间看见这幢废弃的大楼里有灯光,向警方提供了这一可疑情况,警察是过来勘察情况的。几名警察在与看守人在一楼宽阔的空地上相遇,两名小流氓眼睛瞟了一下放在角落里的铁揪和斧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名警察问道。
“我们是民工,在这里守楼。”其中一名小流氓回答道。
另一名警察警觉地审视了几名小流氓一眼,想道,看这几人打扮不太象是民工的样子。他往二楼的楼道口走去。
“当啷”一声响,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一名小流氓摸了一下铁揪说:“这里太脏了,这铁揪还算干净,可以垫在地上当椅子坐。”走向楼道口的警察转过身来,说:“那行,先这样。”说完,几名警察转身往大楼外走去。
苏北坡站在二楼的窗口看见警察走了出来,往警车走去,她想,坏了,原来他们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她急中生智,拾起几块废砖头往车子上砸去。其中一名警员听见了响声,回头向大楼张望,他发现二楼的窗口上有一块彩色的布条在晃动,一只手从破了洞的窗口伸出来,好象在空气中画着什么。
其中一名警察反复地看着那只手,他仔细地看着她画的形状,他念了出来:“SOS”他的心里格登一下,那只手在叫救命。
他拿出手机往总部打了个电话,几名警员上了车,在车上谈话。
“刚才的情况非常可疑。”
“二楼好象有人。”
“扔下来的砖头是不是在报警?”
“那只手在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