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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步金融江湖 (5)

这位小伙子剃着光头、浓眉大眼,标准的白宫保镖造型。2008年10月6日,保尔森宣布卡什卡利担任财政部金融稳定部的临时负责人,成为监控7000亿美元救市计划的关键人物,从那一刻起,这位小伙子所说的每一句话,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将极有可能引起全球股市的震荡。

尼尔·卡什卡利出生于美国俄亥俄州史托,是第一代印度移民家庭的后裔。他的父母查曼(Chaman)和希拉(Sheila)均来自克什米尔地区的穷人区,两人在20世纪60年代从印度移民来到美国,以谋求更好的发展机遇。穷苦出生的父亲查曼退休前是阿克伦城大学的工学教授,母亲希拉则是一名医生。

家人都希望卡什卡利像父亲那样脚踏实地过日子,但这个小伙子却不喜欢太安稳。他在伊利诺伊大学航空学专业学习的时候,就跑到高盛集团进行暑期实习,一到高盛卡什卡利就激情四溢,他发现了自己人生真正的激情所在。2002年毕业之后,卡什卡利正式加入高盛,在旧金山工作,为开发防病毒软件等电脑安全程序的公司提供咨询。

搞技术的卡什卡利并没有像硅谷的技术精英们那样只是埋头搞研究,进入高盛后的卡什卡利不断跟多家公司搞合作,并且关系都很不错,甚至成功利用高盛的投资银行优势,撮合一些专业的交易,最有名的就是将提供电子邮件安全保障为主要业务的运营商FrontBridge Technologies介绍给微软,2005年8月FrontBridge Technologies以数亿美元的价格把自己出售给了微软。

4年时间,工科出生的卡什卡利终于凭着天资和不错的业绩,熬到了高盛旧金山分部副总裁的位置。这位来到高盛后还没有见过老板保尔森的年轻人,在提任副总裁之后的2006年2月,跟自己的主管来到纽约。第一次见到保尔森,没想到保尔森侃侃而谈,让卡什卡利感到保尔森是一位具有强烈鼓舞人心魅力的领导者。在会面中,卡什卡利向保尔森阐述了自己对公共事务管理方面的兴趣。

回到旧金山的尼尔·卡什卡利很快就听到一个消息,总统小布什要将现在的财政部长约翰·斯诺给拿掉,白宫幕僚长乔舒亚·布鲁斯特·博尔滕(Joshua Brewster Bolten)正在游说保尔森出任财政部长,不过拿着3830万美元年薪的保尔森对20万美元工资的财政部长并不感兴趣。

小布什很快明白保尔森真正担心的不是工资,而是不想做一个“花瓶”和“传声筒”,因为在小布什任内的前两任财长保罗·奥尼尔和约翰·斯诺,都不是总统决策圈内的一员,而是沦为推销白宫减税政策的“推销员”。奥尼尔在离职后就曾感慨自己被排斥在白宫决策圈外,处于一个无关痛痒的职位。

小布什再次邀请保尔森出任财长时,两人在白宫长谈了一个下午,小布什答应会给保尔森比斯诺及奥尼尔前两任财长更大的国内和国际经济政策的决策权,他的实质权力会和国防部长及国务卿平起平坐。小布什的承诺终于让保尔森心动。2006年5月30日,小布什正式提名保尔森出任财政部长,接替当天早些时候宣布辞职的约翰·斯诺。

让卡什卡利看到财政部有前途的是保尔森的就职仪式。

保尔森职仪式当天,身为总统的小布什罕见地从白宫步行到财政部大楼出席仪式,而以往碰到类似情况,布什通常都会以车代步。小布什宣布保尔森的任命时,称赞保尔森“有极丰富的商业经验和对证券市场的深刻理解,有能力看清楚经济局势,保尔森会成为我在本土及国际经济政策方面的首席顾问,我们将保持相同态度,为国民制定合适的政策,继续保持美国经济繁荣。”

卡什卡利给保尔森打了一个电话:“亨利(Henry Paulson),”卡什卡利略略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还记得我们几个月前的谈话不?如果你正在准备建立一支自己的团队,那么,我很愿意加入你们。”

保尔森努力地回想这个打电话的人,终于想起了那个旧金山的光头小伙子,高盛集团非常年轻的分部副总裁,相当有激情的家伙。时来运转,尼尔·卡什卡利就被任命为财政部负责国际经济和开发事务部的助理部长,主要承担着布什总统的“20-10”能源安全计划。

2008年夏天,在参议院同意下,尼尔·卡什卡利被提升为国际经济方向的助理部长。这位航空专业的工科小伙子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同美国银行界的交涉上,希望能够成功引入一种在欧洲银行业十分普遍的低风险借贷机制。

卡什卡利的生活很快就被席卷而来的金融风暴改编,不得不每天跟着保尔森一起想办法。不论是放弃状告老东家高盛的雷曼兄弟,还是解救房利美、房地美以及美国国际集团,卡什卡利都是保尔森最得力的助手。同时,卡什卡利与首席法律顾问罗伯特·霍伊特(Robert Hoyt),以及财政部立法事务部助理部长凯文·福劳默(Kevin Fromer),秘密地进行着代号为“击破玻璃”计划的研究设计。

保尔森答应伯南克出手拯救美国经济,在国会山跟参议院众议院的领袖们商讨方案的时候,卡什卡利跟同伴们正在财政部大楼里夜以继日地谋划7000亿美元的庞大拯救计划,这是老上司兼伯乐保尔森最后的杀手锏,只能成功。

7000亿美元的拯救权力终于拿到了,卡什卡利功不可没,保尔森顺理成章地出任财政部金融稳定部临时负责人,执掌7000亿美元的使用大权。在国会山听证的时候,议员们横加指责,说保尔森因为高盛持有AIG200亿美元资产而拯救,而对于老东家高盛的对手雷曼兄弟却见死不救,财政部长过于对老东家忠诚。这一次,保尔森将7000亿美元的大权交给了卡什卡利,自己躲到了背后。

走马上任的卡什卡利很快就处在了暴风口,老东家高盛在保尔森跟伯南克的博弈之中转成银行控股集团,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给予高盛100亿美元的贷款支持。现在卡什卡利掌握了7000亿美元,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利用职务的便利将老东家的烂账以拯救的名义给收走,让高盛轻轻松松过冬。

口水跟骂声不绝于耳。

2008年10月7日,《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更是将卡什卡利推向火山口,报道称,卡什卡利准备把“几乎与该计划相关的所有项目进行外包”,并且,美国财政部表示,“他们正准备聘请一家公司作为金融代理机构来建立一个基础框架结构,其职责包括举办拍卖会、保证各种投资组合的运作及监管所有的具体操作性事务”。

卡什卡利的想法通过财政部对外一宣布,应者云集。

10月8日,卡什卡利的办公室已经收到100家资产管理公司提交的项目标书,厚厚的标书在卡什卡利的办公桌上堆成了小山,这些投标的公司都渴望能从财政部接下来的行动中获得一点儿利益。

一边摸着光头,一边手握标书,卡什卡利的手上正看着的是老东家高盛送过来的标书。详尽而又专业,卡什卡利自豪在高盛这样的老东家工作过,正是在老东家的工作让自己跟保尔森走到一起,走到今天,自己已经成为美国印度裔人的骄傲。

高盛的标书很快就曝光了,手握高盛股票的卡什卡利开始左右为难。高盛跳出来反复强调自己对该计划将提供无偿服务。但是没有人相信高盛这句话是真实的,因为在保尔森国会山听证的前一天,伯南克批准了高盛转向银行控股的申请,这样一来高盛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获得美联储的救助,这是一笔财政部、美联储跟高盛的三角交易。

高盛成了银行控股公司,卡什卡利成了金融稳定部的负责人,高盛从美联储获得了100亿美元的贷款,在风雨飘摇的华尔街,财政部的目标就是保尔森常去的那一条街道,第一个就是自己的老东家高盛。

高盛掌握了美国的经济命脉,大权在卡什卡利跟保尔森的手上。卡什卡利甚至不讳言议员们的指责跟教授们的愤怒,对外界的一切一笑而过,包括指责他们两人是高盛的奴仆的时候,尼尔·卡什卡利依然微笑着说:“我不得不说,到最后,最最关键的还是去赢得财长以及总统的信任,那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要对我现在做的事情做过多的吹嘘,要知道,保尔森才是最后拍板说我们该往哪儿,以及如何走,并把计划展开进行的人。”

8. 白宫的影子主人

保尔森在办公室琢磨“汉克计划”的时候,白宫来了一个电话。

老布什家族的两朝忠臣笑嘻嘻地坐到了保尔森的对面,这是高盛老掌柜的老朋友。看来,这位白宫的悍鹰已经盯上了自己。紧接着,小布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小布什态度非常的谦和:“亨利,来白宫吧。”

忐忑不安的保尔森拎着行李箱到了华盛顿,拜完码头后发现议员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对付中国人。保尔森脑子里轰的一下,不,高盛的“汉克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开展,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要组建一个自己的班底,高盛人开始赶集一样拥向了华盛顿。一个更大的棋局在华盛顿秘密展开了。

2005年8月1日,联合国飞进一只美国悍鹰。

美国总统小布什有点气急败坏了,布什家族的两朝元老乔舒亚·布鲁斯特·博尔滕的联合国大使任命,国会山上那一帮民主党议员就是嚷嚷着就是不合适,简直是岂有此理。小布什管不了那么多,阿富汗战争跟伊拉克战争之后,联合国对美国的军事行动多方掣肘,美国在联合国的话语权需要进一步加强,现在美国派驻联合国的大使需要乔舒亚·布鲁斯特·博尔滕(Joshua Brewster Bolten)这样强硬的鹰派人物。

小布什喜欢的鹰派人物博尔滕是一位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的儿子,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伍德罗·威尔逊公共与国际事务学院(Woodrow Woodrow Wilson School of Public and International Affairs?)。在大学里,乔舒亚·布鲁斯特·博尔滕的观点非常的极端,不过这位爷后来在斯坦福法律学院主修了法律,他对政治更感兴趣,他选择在白宫做事。

博尔滕能进入白宫跟他的特工老爸有很大关系,那个时候老布什还不是总统,是博尔滕他老爸的顶头上司,中央情报局局长。后来老布什辅助里根总统,博尔滕就开始给老布什出谋划策。

1989年老布什坐上总统宝座的时候,博尔滕就开始崭露头角,出任了3年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高级顾问和1年总统立法事务助理。老布什一上台就采取了“超越遏制苏联”战略,加快和平瓦解社会主义阵营,苏联跟东欧纷纷解体。好战的老布什掀起“沙漠风暴”,打响了海湾战争。博尔滕的强硬作风在老布什的影响下慢慢形成。

老布什下课之后,乔舒亚·布鲁斯特·博尔滕决定去华尔街的高盛集团。并没有任何投资银行跟商业经验的博尔滕选择高盛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进入白宫之后,结识了高盛前董事长约翰·怀特黑德,怀特黑德从1985年开始到老布什上台,一直担任美国副国务卿,两人后来关系非常密切。

美国经济在老布什的胡搞下元气大伤,到了1994年才有所恢复,整个国家通货膨胀的压力越来越大,高盛当年的收益成为十年来最差的一年。博尔滕来到高盛正好赶上内乱,首席执行官史蒂芬·弗里德曼提出延缓扩张速度的主张被合伙人否决掉,身为高级合伙人的史蒂芬·弗里德曼心灰意冷离开公司,并带走了合伙资本。史蒂芬·弗里德曼的离开顿时让高盛陷入惶恐之中,合伙人陆陆续续地卷铺盖卷走人,当年50名合伙人离开公司,分公司、部门主管纷纷被竞争对手挖走。

1/3的合伙人的离开,严重影响了高盛的稳定与发展,临危之时,乔恩·科尔金被紧急任命为高级合伙人、董事长,保尔森为副董事长,两人在临危受命接管高盛。两人一上台就决定提拔更多的高盛员工做合伙人。法律专业的博尔滕作风凌厉,保尔森慧眼识珠,很快就把他提升为部门总裁,出任高盛集团的法律与政府事务的行政主管,成为高盛晋级合伙人最快的部门总裁。

1998年夏天,对冲基金LTCM遭遇巨额的亏损,LTCM的股东包括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所罗门公司前副主席以及美国金融界的大腕们。美联储意识到LTCM的亏损不是简单的个体企业亏损,亚洲金融危机的病毒完全可能因为LTCM的死亡而传导到美国,这样一来全球将陷入金融危机。

美联储向高盛、摩根等华尔街大腕发出了联合拯救LTCM的号召,高盛首席执行官乔恩·科尔金全力配合美联储拯救LTCM的行动,这一年夏天,保尔森发动夺权之战,最后乔恩·科尔金卷铺盖卷走人。鹰派作风的博尔滕对具有提携之恩的保尔森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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