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霜冷眼看着悦心,“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只是凤熙山本来与我没有过大的关系,你有本事上来,我不拦。”她又问,“西楼,你认得她?”
“有过一面之缘,在尚郡王府。这个人是尚郡王府的舞姬,请假回乡,父亲病重,原来令尊住在这里?”西楼笑得有些阴沉。
韩霜看过悦心,有些轻视,“人?不见得。一个道行过浅的小妖孽,混入人间,必有所图。”
莫无恒冷笑一声,“就知道邪门。”
西楼望着她,“你有话说么?”
悦心不答。
“看来是认命了。”西楼道。
“孟家的孙二小姐,孟西楼。”悦心一字字道,却是在苦笑着,“不够光明磊落的,不只我一个吧。”
西楼眉头微微上扬,“你是在威胁我?你可知你目前的处境?”
她不看西楼,只看向韩霜,轻轻说了两个字,“玄真。”
韩霜脸色变了变,“西楼,放了她吧。”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被她撞见自己在凤熙山,已足以有除去她的理由,更何况还是尚郡王府的。
她看到韩霜看了悦心许久,悦心也再无言语。
韩霜道:“她也有把柄在你手上。”
西楼暗自思忖,悦心接近夏陌必然不是什么单纯的原因,如此看来与韩霜多少有点关联,莫非是东风盟的人?韩霜未说破,想必她也不肯定,倘若她是潜在的危险,韩霜也当不会轻易放过她。另一方面,夏陌说过,会让悦心入宫,那么对于东风盟的计划想必是有益无害。而自己对于报复夏陌,此人也是棋子。
这样想来,无论悦心是否与东风盟相关,都必然要放过她。现在放,权当是买韩霜一个面子。
“无恒,我们走吧。韩霜,你是知道分寸的人,我信你一次。”
两人即刻离去了。
待到他们离开后,韩霜看着她,“你是玄真门下?”
悦心漠然道:“何来门下一说,只是想活着罢了。”
“如此一来,你在尚郡王府的事,也是有谁在安排?”她冷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悦心未言,缓缓点头。
“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后倘若被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灰飞烟灭都是仁慈。”
闪电蓦的划过天空,映着人的脸一亮。雷声又滚滚而至。
韩霜最后看过她一眼,向山下走去。
悦心的眼睛有些空空的,闪电诡异的形状映在她的双瞳里。
中秋在强压的沉静氛围中到来了。皇帝与孟诤的对立逐渐的明朗起来,却仍在尽力去维持这个平静的局面。
八月十五,宫中例行的晚宴。
前一日,消失许久的莫无恒到了孟府。
湖面平如镜面,倒影着圆月。还有两个人影。
“你的几个侍女呢?”
湖边的石桌上,几碟小菜,一小壶酒。
西楼持杯轻抿,“放她们出去看热闹了。”
莫无恒坐在对面。
桌上,酒壶旁围着半圈,四个杯盏,西楼举杯相邀,“请。”
莫无恒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查得怎么样?”
莫无恒又一杯后,道:“夏陌小时候和当今皇上关系很好,大约九岁左右,顾太妃去世,关系开始恶劣了。成年后搬出皇宫,此后的关系与如今差不多。而且未曾听说他少时接触过宫里的乐师,甚至,很多人都不接触。倒是与皇上疏远后,才渐渐的接触到其他人。”
西楼细听,“如此说来,没有人教他乐器么?”
“起码我查不到,就目前的线索而言,若有人教他,只有十多年前的皇上,在那之后,特别是他与皇上关系僵化后,他已经开始会熟练的吹奏曲子,所以应当是在那之前学的。”莫无恒答道。
“可是当今皇上不理音律,甚至排斥,也是这个缘故,夏陌在继续与皇上僵化时,才会故意露出一些音律上的才名。应该不会皇上所教,何况皇上自己那时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西楼缓缓说,也在心里思忖。
“那么,便是个谜了。”
西楼沉默片刻,又道:“我明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