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妃长得貌若天仙,她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太丑吧,基因摆在那呢,锦娘在心里暗暗阿Q着。
简亲王王妃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去了,老太太让大夫人去送王妃,却把锦娘留了下来。
老太太用深究的眼光看着锦娘,锦娘低着头,眼都不敢抬,这会子她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这下死定了,以前的锦娘可是个文盲,别说写诗,扁担倒下来不知道是个一字啊。
“说吧,谁教了你读书写字的?”老太太冷静地问道,以前的锦娘老太太虽然见得不多,但毕竟是孙女,识不识字这点也是心里有数的。
锦娘的脑子飞快转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说服精明的老太太呢?她眉头紧皱,咬牙沉思,看在老太太眼里就像她有难言之隐一般。
老太太想起大夫人对她的苛刻,忽地心里就一酸,这孩子就算偷偷地学了,也是不敢让别人知道的吧,算了,她能识字是好事,何必逼她呢,谁没一点小秘密。
“你很好,王妃很喜欢,屋里有琴没?让红袖给你送一台琴去,以后就在屋里光明正大的弹琴练字吧,只是女红也别落下了。”老太太慈爱地对锦娘说道。
这是不追究了?过关了?锦娘兴奋得两眼冒光,差点一冲动就上前去抱住老太太了,好在老太太以为她是因为从此可以正经的读书写字弹琴了才高兴,心里更觉以前对这个孙女太过忽视了而心有愧意,又让孙妈妈拿了些上好的燕窝给她。
锦娘千恩万谢地走了,提着燕窝,心里美兹兹地想,今天非炖碗喝不可,咱也过过富家小姐奢侈生活。
简亲王妃回到府里后,便兴冲冲地去看自己的儿子。
冷华庭正乖乖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望天,落雨轩里,一大堆丫环婆子都守着他,可他们的二少爷一直坐在轮椅里引颈而望,如水般明净美丽的凤眼一直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优美修长的颈脖一直仰着,有如尊贵的天鹅一般,不过,这样的美景看在守侯在他身边的人眼里早就习惯得没有了任何美感,他们只是在想,少爷就不觉得脖子会酸么?
王妃进来时,就正好看见这个场景。
“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在院子里?”王妃心疼地问道。
冷华庭动也未动,仍然仰望着天空,似乎万里无云的天空里正在上演一部精采绝伦的好戏。
“庭儿,你听见母妃跟你说话没有,庭儿……”这孩子,莫非又发病了么?
冷华庭仍没有反应,王妃急了,对一边侍侯着的人训道:“没看外面风大么?快推少爷进屋去,若少爷受了寒,仔细你们的皮!”
守在冷华庭身边的几个嬷嬷和贴身小厮犹豫了下,看了看少爷,见他没有动怒的迹像,才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放屋里去。
立刻便有人放了块木板斜搭在高高的木门槛上,好方便轮椅推进屋去。
轮椅推动,冷华庭才有了些许反应,他一转头,看见一脸心痛看着自己的王妃,红唇一勾,露出天真纯净的笑来,“母妃。”
王妃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发病,只是发呆呢,不由心疼地去抚摸他的颈脖,“脖子酸么?在看什么呢?”
“看云!”冷华庭答道。
可是朗朗睛空,碧空如洗,哪里有一片云彩啊,王妃不由皱了眉,说道:“天上没云呢。”
“所以庭儿才要看啊,看云为什么不出来呢?”
他与王妃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头上的发式,平坦地胸部,再加那醇厚沉稳地嗓音,任谁都会把他看作女子。
王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也是,她的庭儿就是聪明,天上的云常有,可有谁会说出,为什么有时侯天上会没有云彩呢。
进了屋,王妃让侍女打了热水来,亲自拿着热帕子敷在冷华庭的后脖子上,仰了那么久,不酸才怪,得舒缓一下筋络才行。
冷华庭乖巧地任王妃施为,王妃的手很轻柔,摸得他很舒服,没多久,冷华庭竟然在王妃的抚摸之下甜甜睡去。
王妃看着便叹了口气,等他睡熟后,便让冷谦将他抱上了床。
冷谦是王爷专门配给华庭的长随,也可以说是保镖,气质冷峻硬朗,身手矫健灵敏,对华庭又忠心耿耿,王爷和王妃很放心将华庭交给他保护,只是他不爱说话,个性冷漠怪避,在府里,除了华庭,不关心任何人、事。
王妃帮冷华庭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
谦儿十二岁时,突然得了一场怪病,那场大病差点夺去了谦儿的生命,病好发后,他的双脚就失去了知觉,从此便不能走路,而且,每月的初一,那病还会发作一次,王爷找遍天下名医,也没找出病因,无法根治,致使世子之位落到了侧妃所生之子冷华庭的大哥,冷华堂身上,王妃曾经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对华庭下毒,但经所有的太医集体症治,一致判定,华庭身上并未有种毒迹像,王妃也只好认命作罢。
屋里除了冷谦以为,其他的丫头小厮们全都悄悄地退了出去,他们知道,一般在这个时候,王妃都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们母子的。
冷谦就像一株伟岸的青松一样,挺立在屋里,却又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尽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屋里三人,一睡一坐一站,足足又呆了一个时辰,谁也没说一句话,终于在王妃觉得腰背感觉酸痛时,冷华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