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璧爬上床,伸手推推唐素。
“王爷,不要睡嘛。”
唐素假装累极了,挥开他的手,咕哝:
“别吵,困死了。”
谢沉璧气哼哼地躺下,不满足,拖过唐素的一只手,抱在怀里。
过一会儿,谢沉璧的呼吸渐渐平稳,唐素这才睁开眼,歉意地摸了摸他的头。
夜色渐沉,唐素也慢慢睡去。
这边是一片静谧,那边却有心惊胆战。
墨音院,司空锦端起酒杯,杯中酒清而冽,抬眼,却见霍西夜背挺得笔直,傅红殇面色僵硬。
司空锦一笑:
“别担心,是王府里的酒。”
霍西夜微微放松,傅红殇面色放缓,两人端起杯子,刚到嘴边。
司空锦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
“我只是加了点提神的药粉罢了。”
“咣……”霍西夜的酒杯掉了。“啪……”傅红殇的酒杯被他捏碎了。
司空锦皱眉:
“只是四叶草而已,你们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霍西夜“哗……”地站起。
“二师弟,你有话就直说,不用跟我们绕弯子。”
司空锦放下手中的酒杯,杯中酒点滴不少。
“我只是喊你们来叙叙旧而已。”
霍西夜一咬牙:
“以前那些旧事,我跟小灰不想叙。”
尼玛,谁想去回忆从前三天一昏两天一倒,浑身上下不是痛就是痒,动不动就做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的悲惨生活啊啊啊!
“哦,你们不想跟我叙旧?小灰,你也是吗?”
霍西夜盯着傅红殇,傅红殇下颚紧绷,艰难地点点头。
“那就不叙旧吧。”
司空锦无所谓地说道。
这下,霍西夜跟傅红殇跟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很怕我?”
司空锦似乎终于发现他俩的异样,不解地问。
霍西夜摇头,傅红殇使劲摇头。
司空锦指指石凳,温和地说:
“那就坐吧。”
霍西夜慢慢地坐下,傅红殇坐了半边凳子。
“以前在山上的日子太无聊,那个时候我正好迷恋上了医术和炼药,让你们吃了不少苦头了,对不起你们了。”
霍西夜跟傅红殇惊了。
他、他、他在道歉?
他们一向装作云淡风轻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二师弟居然在给他们俩道歉?
这是神马诡异情况?
“噼啪……”树枝被压倒的声音。
老顽童尴尬地从树上飞身而下,诺诺捏捏地叫道:
“小黑、小灰、小花,你们都在啊。”
司空锦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额上青筋一跳。
不疾不徐地开口:
“老顽童,你叫谁小花?”
“没、没有、没有,你、你听错了。”
老顽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使劲摆手。
司空锦眉一挑:
“我听错了?”
老顽童更慌了:
“不、不、不是,是我说错了。”
“那谁是小花?”
老顽童欲哭无泪地看着霍西夜跟傅红殇,后两人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老顽童指指自己:
“我是小花。”
司空锦点点头,亲切地说:
“老顽童,下次不要认错人,更不要认错徒弟的名字,那会显得你很没有文化,我们要做个有知识有文化有修养的人,知道了吗?”
“知道。”
老顽童乖乖地点头。
眼见司空锦脸色真的缓和下来,老顽童才犹犹豫豫地问:
“司空啊,你来大夏干什么?”
司空锦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这么端在手里。
半晌,才回了一句:
“我来看一个故人。”
“故人?谁啊?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漂亮吗?”
老顽童刚吃了教训又忘了,一个劲地追问。
司空锦叹了口气,看看霍西夜跟傅红殇。
“我是来看安逸王的。”
满意地看到霍西夜的黑脸,傅红殇的红脸,司空锦转向一旁挠头的老顽童,问:
“老顽童,我听说你又去断云谷了?”
老顽童脸色刷白。
司空锦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司空锦扔了酒杯,反倒笑了,笑得很温和很无害。
老顽童却感觉毛骨悚然,吓得一动不动。
司空锦起身,月白色的袖子顺着他的手臂滑下,遮住他玉色的手,他看了眼老顽童,轻轻地说:
“老顽童,冰火两重天最后一册我找到了。”
老顽童眼睛瞪得老大,他找了十五年的冰火两重天最后一册,终于、终于找到了吗?
看见老顽童脸上遮不住的激动,司空锦不紧不慢地说:
“我给了鬼医了。”
“你说什么?”老顽童一跳八丈高,“你、你给了千秋那个老女人啦?”
“你说谁是老女人?”一道曼妙的女声忽然在众人头顶响起。
老顽童登时脸色大变,鬼医那个老女人一直垂涎他的“美色……”采阳补阴之术极为狠毒,凡是落在她手上的武林高手,被活活整死后还要被制成药人,看样子这次他是真的惹恼了二徒弟,连鬼医都被他弄来了。
霍西夜一眯眼:“是千里传音,师父,鬼医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老顽童纵有满腹愤怒,此刻也是一秒都不敢耽搁,飞身而起,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霍西夜和傅红殇转头看看脸色不变的司空锦,再扭头看看已经不见了的老顽童,不约而同地低语:
“师父,保重啊。”
司空锦看着老顽童狼狈而逃,一句话也没说,反倒对霍西夜和傅红殇说:
“你们放心,鬼医中了我的毒,我只是让她吓吓老顽童罢了。”
霍西夜和傅红殇又是不约而同,却是在心里默默地想。
“师父,你千万要保重啊。”
话题一转,司空锦突然说到了唐素。
“霍西夜,你是不是觉得王爷变了很多?”
傅红殇是后来跟着唐素的,对她的改变并不没有什么感觉。然而,霍西夜却是一开始就跟着安逸王的,对唐素的巨大变化绝对是最了解的,听司空锦这么一问,心里一紧。
仿佛知道了霍西夜的所有想法,司空锦淡淡地说:
“我自幼学习占星之术,知道这些不足为奇。你们只需知道,王爷的变化是天注定的,你们不需要太过在意,顺从心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