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唐素“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嚷嚷:
“人呢人呢,绊倒本王爷的人呢?看我不收拾你!红殇,人呢?”
傅红殇低头,唐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李君颜坐在地上仰头冲她笑,害她摔跤的正是他伸出来的长腿。
唐素心里虽气,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李君颜情况比较特殊嘛,特殊情况我们要特殊对待嘛。
蹲下身,唐素和颜悦色问:
“小颜,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雪娃娃展颜一笑,纯净又无暇。
“玩。”
“玩什么?”唐素被萌到,傅红殇也神色温柔,两人齐齐看着天真无邪的李君颜。
李君颜没回答,站起身,学着唐素刚才的样子“摔……”了一跤再爬起来,瓷一样的小脸沾了灰尘,却益发笑得开心。
“这有什么好玩的?”
唐素的话问倒了李君颜,他歪着头想了想,只蹦出两字:“好玩。”
好吧,好吧,李君颜虽然外表已经十五岁了,但实际上只有五岁的智力,他觉得好玩就是好玩,没有道理的。
不过,这么恶作剧是不对滴,小孩子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滴。唐素母爱情结提前到来,不由自主开始给李君颜讲道理。
“小颜啊,你这样玩不好哦,你看姐姐刚才被你绊倒了,浑身都有痛痛哦。像姐姐身强力壮只是痛痛,要是绊倒了老人家,就不止是痛痛哦。所以这个游戏很危险哦,不能玩哦。”
李君颜让唐素不停地“哦……”“哦……”“哦……”弄得直皱眉,想也不想,两只手齐出,捏住唐素一张一合的嘴,不让她“哦”。
“突、突、突突突。”
唐素本想喊痛,结果嘴巴却张不开,变成了滑稽的“突……”傅红殇忙从李君颜手中救下唐素的两瓣嘴唇。
唐素嘴唇上麻辣辣,眼泪汪汪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君颜。
她早说了,她要去卖豆腐啦,便宜全让人家给占了。
李君颜看看防备的傅红殇,又看看委委屈屈的唐素,毫无预警地放声大哭。
“哇哇,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李君颜哭得突然,哭得傅红殇头皮发麻,哭得唐素一愣一愣,两人傻眼地不知道怎么办。
听到哭声,正在到处找李君颜的李洛雨急忙跑过来,心疼地哄着李君颜。
“小颜乖,不哭啊,哥哥给你做新衣,哥哥给你蒸糖饼,哥哥给你买玩具,不哭啊,不哭啊。”
边说,李洛雨便不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傅红殇。唐素忙说:“不是红殇,是我,我把小颜弄哭的。”
李洛雨把李君颜护在身后,眼圈忍不住发红。
从来只闻新人笑,何人知晓旧人哭。没想到他心目中温柔的王爷,竟也为了新人欺负他们兄弟。
见李洛雨误会,生怕李家两兄弟来个二重奏,唐素赶紧澄清。
“洛雨,我刚才被小颜绊倒,所以忍不住说了两句,我……”
李洛雨打断唐素,话语里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温顺,像只护崽的母兽,防御全开。
“王爷,小颜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绊您,而且小颜怕生,他做错了,您可以告诉我我,我自然会教,实在不敢劳烦王爷。奴家不敢打扰王爷赏月弄花,这就告退了,回去好好教小颜规矩,别让他冲撞了王爷。”转头向李君颜,李洛雨声音放轻,“小颜乖,不怕啊,跟哥哥回去,哥哥做了糖酥糕。”
听到“糖酥糕……”李君颜立马不哭了,老实地让李洛雨牵着往回走。
他们这一走,唐素郁闷了。不说那股子漫天弥漫的醋味,这虐待儿童的罪名她也担不起啊。
指着自己的鼻子,唐素问傅红殇:
“我看起来像个欺负小孩的坏姐姐吗?”
傅红殇想了想,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能。”
唐素喊冤:“是李君颜恶作剧在先啊,他哪有当初那么胆小了啊,我明明是在教育他,不是在欺负他啊。”
傅红殇一语中的:
“他、吓哭了。”
唐素没话讲了。
呜呜呜,谁说悲催中,这点冤算什么,她说飙泪中,那点累,她全懂。
“算了,天色不早了,改天再去解释吧,我们先回。”
回到千翠园,唐素坚持要跟傅红殇“同塌而眠”不准他去睡房梁,傅红殇只能“羞涩”地从命。
睡到大半夜,他就后悔了,平日唐素一个人睡,没觉得她睡姿多不雅,现在才知道,唐素睡觉喜欢抱人、啃人、亲人,看着龙马精神的某个部位,哎,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哪。
第二天一早,唐素去上朝,傅红殇要跟着,让唐素一把推倒在床,压倒在塌,附耳低语:
“好好养伤,才有精神,嗯哼,才能让我‘好好’疼爱是不是?”
说完,还从人家的腰上摸了一把,傅红殇闭眼,不敢再动。
唐素心情愉悦地到太极殿“上班”不时跟上官棋“眉来眼去”就连平日不喜欢的几位“同事”们也格外顺眼起来,还跟丞相大人打了个招呼,丞相大人没有像前几日一样笑脸相迎,冷淡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穿着明黄色凤袍的唐徵弦来了,朝着凤座上一座,示意下面的大臣们,你们可以开始互掐了,哦,不对,是可以开始上奏了。
最先发言的是上官棋,所奏的正是唐素遇到刺客一事,那几个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唐徵弦大怒,问唐素究竟怎么回事。唐素垂头,表示自己对刺客的身份不清楚。
“你最近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人?”唐徵弦话语阴森。
唐素的小心肝抖了抖,她最近招惹的人多了,不仅跟思雅好上了,还连皇帝大人的男扮女装都知道了。
行礼,唐素正儿八经地说:
“皇上,臣最近忙于招待姑墨使节,没有惹祸。”
唐徵弦冷哼,摆明了不相信她,吩咐刑部彻查此事,唐素必须全力配合。
接下来上奏的是户部尚书,她顶着一张永远苦瓜样的脸,声音哀哀,就差哭了。
“皇上,西南一仗已经耗去国库的三分之一,可离秋赋还有两月之久,请皇上定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