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殇别过头不再看谢沉璧,递出一枚镖。
“我、我不会松手的,我、我要跟唐唐在一起,我、我……”
谢沉璧哆嗦着,更加用力地拽进霍西夜的衣裳。
霍思雅手一挥,谢沉璧紧了紧手,害怕地闭上眼睛。
他不要松手,一松手,就再也看不见唐唐了,他不要,他是奸细,他要跟唐唐在一起!
“刺啦……”布帛裂开的身影让谢沉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的手还在。
下一秒,他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匹,握着一片破碎的布欲哭无泪。
呜呜,他还不如不要手呢。
“唐唐,唐唐,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谢沉璧丢开碎步,朝着那奔走的马匹死命追去,可是刚出门口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他撕心裂肺地大喊:
“唐唐!唐唐!呜呜……”
他哭得凄惨无比,令听者十分不忍,几个下人忙牵来一匹马,对嚎啕不止地谢沉璧:
“公子,这里还有一匹马,他们好像是往东南方向而去,你骑上马快些追上去吧。”
谢沉璧泪流不止,看见马儿哭得更加伤心,哽咽着说:
“我、我、我不会骑马啊!”
几个下人身躯一震,这位公子貌似是从姑墨来的吧,姑墨不是号称马背上的国家么,为嘛,为嘛他们的王子殿下居然不会骑马呢?
咱们撇开被抛弃的谢沉璧,也撇开被绑走的霍西夜,单单说唐素这一行人。
司空锦那一针着实歹毒,也不知道针上究竟是抹了什么毒药,即使在马匹持续的颠簸中,唐素也不见醒转。
见此情形的霍思雅等人心中俱都沉甸甸的,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思考对策。
天色越来越亮,几人不敢走管道,连忙掉头往那些无人的小路上走,基本上都在树林里穿梭,走了有大半天,花醉忽然喊了一声“停……”转头对霍思雅他们说:
“唐素中的毒看样子很厉害,我们必须要找一个高明的大夫,我想,没有什么人比神医于歌更合适了。”
其余几人深以为然,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于歌,花醉忙说:
“我们可以去找陶然,他必然知道神医的下落。”
可是,陶然还在都城里,那里现在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虎狼之地,谁能在那里顺利找到陶然?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看着傅红殇。傅红殇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他一开始就想说自己去,只是他虽然能说话了,但一旦对上唐素以外的人,他就好像又变成了哑巴。
傅红殇动作迅速地解开唐素让霍思雅接过去,转身,策马,毫不迟疑地往都城跑去。
霍思雅沉吟了一下,说道:
“红殇这一去,至少也要半天时间,我们先到林子深处找个藏身之所。”
就在他们忙着找藏身之所的时候,傅红殇也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都城附近,他把马栓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展开轻功,以最快地速度奔进都城陶府。
陶然正像往常一样,坐在房间里开心地打着算盘算着帐,“噼里啪啦……”地算盘珠子声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他就知道,向唐素学习是对的,自从他出门收账开始带保镖以后,这收账的工作是越来越轻松了。
想到唐素,陶然手下一顿,这几天都城里皇城里的混乱他自然是清楚的,这从他布坊的生意开始萧条就可以看出了,可惜他只是一介商人,在这个时候能不给唐素添乱就不错了,哪还敢去找她。
陶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真是想念唐素啊,最近生意不好做啊,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哎?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窜进房间,陶然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金算盘,惨叫道:
“好汉,抢啥也别抢钱啊!”
傅红殇从半空一跃而下,矫捷的身影稳稳地落在陶然的身边。
陶然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淡定地收好金算盘,假意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红殇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看到书桌上摆放了纸笔,拿过来写下几个字。
傅红殇的字就如同他这个人,沉默安静中蕴含着爆发力,几个隽秀有力的字跃然纸上。
陶然拿过纸一看,“唐素中毒……”四个字让他好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人现在在哪里?”
陶然发问,无奈傅红殇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嘈杂声,陶然他娘呼喝着让下人关好门,人往着陶然这书房走来。
陶然刚想让傅红殇避一避,一眨眼傅红殇人已经凭空地消失了,而他娘也进了门来,嗓门压低地抱怨着什么。
“娘,外头怎么了?干吗锁门?我一会儿还要去绣房呢,我……”
陶然看着他娘脸上不同于寻常的神色,询问的话渐渐停了。
“然儿,你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吧,听说是安逸王爷出事了,街上正在搜呢,哎。”
陶金的摇头叹息声透着一股子凝重,陶然眉心狠狠一跳,因为见了“唐素中毒……”四个字而不安的心越发摇晃起来。
“安逸王爷她,出了什么事?”
陶然有些失神地问了一句,陶金发现了他的异常,却只当他是对王爷的安危担忧,便宽慰道:
“据说是偷了宫里一样东西,人已经跑了。以王爷的聪明,这些官兵大概是抓不到她的。”
“偷东西?”
陶然微微扯了下嘴角,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唐素逃跑是跟偷东西有关。虽然他以前总防备着她算计他的钱,但是他更清楚,唐素要是想要什么绝对有办法弄到手,而且弄到手后让自己一点腥臊都不沾。
陶金原本还想跟陶然说说绣房的生意,想着这大夏的混乱也不知道持续到几时,她想暂时搬离都城。不过,看看陶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什么也没有先走了,让陶然独自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