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朩蕾一行人走后,暗夜里又走出了一个人,头发和胡子已经斑白了,他对着楚澈消失的方向,和花朩蕾房间的方向,徘徊了许久,才道:“大鹏,跟过去看看。”
只见老者话已说完,便有一个身影飞一般的朝着楚澈刚刚离去的方向漂了过去。
走出阴暗处,才发现,老者竟是花老将军。
蕾蕾愿来是鹰王再世,怪不得,花老将车最近总觉得女儿突然之间,像是长出了很多锋芒似的,原来只是时机未成熟之时,她隐藏了起来而已。
皇上虽然处事并不娴熟,尤其是处理一些各国关系的事,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不管匹夫无蕾蕾是不是鹰王再世,花老将军都不希望蕾蕾反,政权更迭,苦的却是劳苦大众。他很庆幸,蕾蕾无心朝政。
花老将军转身回到前院里,只见花朩蕾的屋角,又转出了一人,一身黑衣,看着刚刚花朩蕾坐过的地方,出了神。他从李记回去以后,就收到宫里人的传话,说蕾蕾在大殿上,除了要求楚邪收回圣旨,还提出了另一件要求,就是将她赐婚给定都王楚澈,这个消息,对他犹如巨雷轰顶,轰得他差点背过气来。
想不到蕾蕾中意的人竟是楚澈,那个同他一样恶名昭著的浪荡王爷,想不到,蕾蕾为了他竟动用了,他送她的鹂鹰。
她知不知道,她送出去的其实并非鹂鹰而是她的命?她知不知道,他为了她,究竟做过什么?然而他又得到了什么?
楚漓心里的苦,不知道向谁说,他的爱何其深,而她竟无视,他凭了命偷来了鹂鹰,只为留住那一缕,来自异世孤独的灵魂,想不到,她竟不知珍惜的送了出去,这让他的心如何承受,让他又如何去平衡自己的心。
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啊,你是何其狠心,竟将他的真心,付诸于流水。
楚漓寂寞的转身。
他走后,再无他人登堂,进入这漆黑的夜,再无他人,如他一般,心碎如死。
躺在床上的花朩蕾,突然心痛的要死,突然她本已盛满计谋得逞后雀跃的心,像是突然裂开一样,痛的无法呼吸,痛到泪流满面。
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小红!”却发现,她其实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怎么会事?花朩蕾又挣扎了几下,竟了发现,这种痛已蔓延到了全身,痛到麻目,痛到如同重生,如同生生的剥离。
次日醒来,花朩蕾发现自己的额上,竟敷了一块毛巾,头痛欲裂。
手脚尝试着动了动,没有问题,都不痛了,再尝试着坐起来,很好,身体几乎和平时一样,只是左肋有一处隐隐作痛,撩起衣服一看,竟青了大片,想来,可能是昨晚想下床时磕的。
将额上的毛巾丢到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并没有那里不舒服,只有头还隐约的点痛。
昨晚她是怎么了,平日里连感冒都很少生一下的她,怎么突然痛成那样了?
刚活动了两下,就听到阿紫大门口大声喊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花朩蕾看了看自已又壮如牛的身体,道:“我好了,不起床,难道还躺着装病秧子,快去吧小红叫来?”
花朩蕾心里寻思着,难道是鹂鹰出的问题?可能她本就不是鹰王转世,只是具有双重灵魂的她对鹂鹰有某种抑制作用,所以让她佩戴鹂鹰能超过十日,而灵魂不会被吸走的原因吧?
当然这种可能,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如果真如小红所言,鹰宫的人认了她为鹰王,那就相当于,她手里又无形中曾加了一重砝码。
“等等阿紫!”眼看阿紫就要走出去了,花朩蕾突然觉得,昨天的事,也许还有别的可能。
“去查一查我昨天吃过的用过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觉得我昨天病的很蹊跷!”
阿紫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军也是这么说了,怕已经在查了,奴婢这就去看看。”
想不到这事竟惊动了爹爹。
小红进来后,见花朩蕾好似在思索什么,没敢往近了走,怕惊了她,就招呼道:“小姐找奴婢?”
说完,见花朩蕾并无反应,小红提了提声又道:“小姐!”
花朩蕾这才抬起眼,发现小红已经进了内屋,朝着小红招招手,“小红,快过来。”
小红近身,花朩蕾附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声,小红点点头,便走了。屋里一时,又回复了寂静,花朩蕾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想着几日来的种种,她觉得她似乎已经无意间迈进了皇权争斗的漩涡中了,这个漩涡,一旦触碰了,手就再也洗不净了,与其抽身极力撇清,还不如迎风向上,闯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
思绪忽明忽暗间,只听门外渐渐喧嚣了起来。
在这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着花朩蕾。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顾不得提脚,便跑了出来,边往跑边问道:“何事?竟如此喧嚣!”
没等走出去,便迎头碰上了娘亲屋里的紫艳,黄妈和兰妈真走在紫艳身后,嚷嚷着:“艳丫头,小姐昨天病了,你小声点。”
“一大早这是怎么了?”花朩蕾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紫艳看到迎面走来的花朩蕾,怕撞上她,急忙收脚险些卡倒,被身后赶来的黄妈和兰妈扶了起来,紫艳丫头不等站稳便急促的说道:“小,小姐,老,老爷让你快快到前厅去!”说完还大喘了几口气。
瞬间,花朩蕾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能:难道,爹爹查出什么了?
顾不上紫艳和其它人,花朩蕾抬腿就往前厅跑了过去。
哪知刚进前院,就又看到了几个宫里人的打扮,紧走了几步,果不起然,宫里的圣旨又来了,只是,这次传旨的不是那个李公公,而换成了定都王。
看来楚邪还真是给她面子,竟派了个王爷来宣读圣旨。
看清了前厅的情况,花朩蕾反而不急了,缓慢优雅的迈进了厅堂,对楚澈施了一礼,道:“花朩蕾见过定都王,王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