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上和太子殿下受惊了,卑臣失职,没有追到射箭之人。”莫元朗单膝跪在地上,眼光从我面上扫过,抱拳对君易华说。我似乎有点引人注意了,但好在之前爹爹保护的好,没怎么出过门,就是见了我的人,大多也认不出来我就是京城苏家那个唯一的女儿。
听了莫元朗的话,我觉得其实最受惊的那个人该是我啊,但后来思及他们二人在我“中箭”之后的反应,也觉得莫元朗这句话实在是说得对极了,真正的旁观者清。
“殿下,是五皇子。”说话的人又是一个熟人,靳星。他看见我,身子一顿,话音弱下去,慌忙地低下了头,一如之前在我面前倍感压力那般,怕是因为丢下我去找他真正的主子这件事,他心里面还是觉得从某一方面来说是背叛了我的。我正对着他,咧着嘴角,释放出一个轻嘲的笑来,他的头更低了。
“我知道了,按我之前说的去做。”慕容璟看着我,吩咐者靳星。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却觉得这件事开始和我扯上关系,他到底在做什么?这个五皇子是敌是友呢,参与了越王的造反,又什么都没做,射杀慕容璟,又用了没有箭头的箭。
“哈哈,小六,怎么样?好玩么?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好像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情,但愿你不会让我太快觉得无聊。”狂肆的笑声回荡在天际,声音渐渐远去。直觉的,我不喜欢这个人,因为爱好刺激游戏的人总是在寻找充满激情而又有趣的一个点,继而可以供自己大肆玩虐,在我心里,临月国五皇子就是这么一个变态。他的声音和笑声都太阴鸷,语气中的玩乐之意,让人心生不安。
我甚至有些怀疑,今天最后的观众是临月国五皇子,而这场戏和我们这些所谓的看客,都成了他的戏子。又或者说,他,是个游戏者。
没有箭头的箭,我,君易华,慕容璟,越王,逍遥王,弓箭手……收集各种元素,组在一起,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游戏者眼里的“部分”,他就像一个玩拼图的人,用“部分”凑成“整体”,达到他想要的目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他只不过太无聊,急求一种玩乐的方式。我的举动,无疑是激起了他的玩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注意到我了。好在我做了宫女的打扮,一个小小的宫女,总不会太吸引人吧?但愿如此。
“不用追了。”慕容璟制止刚要动作的靳星,将手中的断箭随意丢在一旁,淡淡地凝望着屋顶的一处,想是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他身侧的气压被压的很低,陈琦和靳星站在他身侧不远处,垂手站立,均是一脸严肃。陈琦显然已经看到我,只不过,他还是和在林府一样不喜欢我,似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阴沉的刀疤脸没有半点表情,一副对我视而不见的样子,甚至还有那么点……厌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不待见我,就是在林府时,我开始不乐意林三上什么劳什子的晚课,也都妥协了啊!对了,晚课,难道他是林三晚课的老师?
不管是何原因,反正我也和以前一样,不喜欢他。细想起来,记得之前君易华称他陈太傅,原来,他是太子太傅,也就是慕容璟的老师加老妈子!
“报,报报……”
“皇上,袁侍卫带兵求见。”刚刚在混乱中受了惊吓的小太监慌慌张张抖着手从揽风台入口处跑过来,行至台阶前跌了一跤,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声音直打颤,向君易华报着消息。
“袁侍卫?快宣。”君易华疾步走下台阶,迎着来人,可见这个袁侍卫在今夜也是个重要的角色。那小太监软着膝盖起不来,祥公公见君易华着急见人,先一步跑过去通知那袁侍卫进来,路过那小太监时踢了他一脚,道:“死奴才,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胆子这般小,还怎么靠你们保护主子,还不快滚出去,误了皇上的事,有你好看的。”
说完,祥公公小跑着去通知袁侍卫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黑披风的年轻男子带着一路人马进了揽风台,见到君易华,抱拳单膝跪地,道:“皇上,子良前来复命。越王一派全部收押天牢,越王府、林府、贾府、曲府、李府和骆府共计收押三千一百二十四人,静候皇上发落。抄收银两七百二十余万两,具体数目还在核对当中,所有田产已暂时归入户部管理。”
“好,子良,你做的很好。”君易华不吝称赞,说:“传令下去,抄收上来的银两统计后分出三成充入军库,犒赏兵士。”
“是。子良带众位弟兄谢过皇上。”君易华虚扶一把,袁侍卫起身,问道:“皇上,此番多亏皇上和逍遥王设下这等双边计谋,越王一派结党三年,今夜无一落网,恭喜皇上除此心头大患。臣闻逍遥王已先行带银甲兵至揽风台,为何不见王爷本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句疏离的话语从屋顶上传来,“本王在此,袁侍卫有何贵干?”
“臣不敢,子良只是得知今夜由王爷亲自守在揽风台,见越王等人被捕,事已平息,才有此一问,王爷自回京城便不常现身,弟兄们都还惦念着王爷,至今仍铭记着边境上王爷守一城收两城的神战,都还盼望着王爷再度回到军中。”袁侍卫恭敬地立身抱拳,对君易遥说道。
“单凭你几句话,就想左右本王的去留?”冷傲如他,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热情,愣是曲解人家的好意。这孩子,估计是自小压抑,想着第一次见他时,可真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做事一板一眼,说个话行个礼都是刻板的动作,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滑向另一个极端。想起来,刚才越王说他小时候不得父母宠爱,许是心理受伤,才有这么一副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