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么?”我答非所问,手指尖的触感灼热的令我心疼。
“不疼……”他离开我些许距离,抬起我的头对上我的眼睛,“你真是苏家二小姐?”
我疑惑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实在找不出什么信物,只好把手伸进衣领,将他儿时与我交换的那块祖传玉佩拿出来给他验:“你看,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他被我逗笑了,也不看那玉佩,说:“传闻苏家二小姐,才色双绝,名满京城,与丞相之女杜含烟并称京城双艳。那杜小姐我见过的,确实是大家闺秀,你……”林三不安好心地转转眼珠,其间意义不言而喻,顿了顿又说:“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不害怕这样的剑伤,苏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不一样的?”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被他说得迷糊,但自尊心好歹还是保持清醒,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应该怎么样?见到男人羞涩万分?不,我不会,我会兴奋万分;见到这样的剑伤又怎样?惊叫出声或是眼泪连连?不,我不会,我会……觉得心疼。
“啊……少廷,这伤口好可怕!怎么回事?”我拧起眉扮上慌张的神情,一边乱叫边一抬手撩些水点了几滴在脸上,表演完了对他一笑,问:“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是不是要这样表现才和大少爷你的意?”
“呵呵,苏莺,你果然不同。”林三扶着我的肩膀,笑得发抖。
“怎么个不同法?”他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声音渐渐弱下去,声音暗哑“不过是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罢了。”
“这伤怎么来的?”我问他这个问题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而他虽然答了我,却终究是三言两语糊弄我而已,幸而我懒得深究。
“打架。”林三竟然会去打架?
“打输了?”
“嗯。”没用!还学人家去打架!
我好奇他打架的原因,八卦地问道:“为了女人?”
他挑挑眉,叹一口气,说:“算是吧。”
本是八卦他的隐秘事,谁知他给了这样的答案我却后悔问了,声音闷闷地有些酸味,不想再做细问,说了句:“那谁伤了你,记得下一次打还给他。”我犹记得,孤儿院里唯一一次和别人起了冲突……安之若命的生活,只限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林三怕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看着我的一双美目有豪不掩饰的笑意流露,缓缓说道:“好。”
我叹气,有些郁闷地开口:“在我们大婚前受的伤?”
“嗯。”
“那你……没有伤到别的地方吧?”我不经意扫过他的下身,掩在水中看不真切。
“苏莺……别乱想。”他扳过我的头强迫我向上看,想了想似乎觉得还需要多做些解释,说:“我是一般人,一般正常的男人。”
“哦。”
我漫不经心地答着,想是他之前受了伤,身子不便,不是不能,而是不能做罢了。他既然这么答了,我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苏莺!”他突然捏我的脸。
“我没有乱性。”呃……口误,都怪他捏起我的脸,走音了。我马上补救,“乱想,我是说,我没有乱想。”
结果,补救的效果不佳,他薄唇抖动,眼雾迷蒙,看上去一点也不相信我没有乱想什么不该想的。
躲避过他的目光,我放弃了继续补救的机会,想来这种事多是越描越黑的,低着头,手指在他胸口移动。
我深吸口气,空气进入肺腑莫名的燥热,轻轻抚摸他胸口处的那道伤痕,脑海中想象着剑刃划下时血肉翻飞的模样,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总觉得心口上也划下了这道伤口,正汩汩流血,伤痛难忍。
遂撤了手,转而捂在自己胸前,手掌下,心脏咚咚的跳动,像是受了冲撞,节奏忽快忽慢,每一下却总是刚好,刚好没那么难受,涨满的情绪声声句句在说着我爱他。
莺儿啊,你记住,爱一个人一定要用心,想要别人爱上自己也是一样的道理。问问这里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娘亲,莺儿许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深深呼吸,浴房里安静下来,我呼吸,他呼吸,此起彼伏。吞吐间,气息纠缠在一起,暧昧至极。
最后一个深呼吸,我抬起头,对上那双凝着雾色的美目,胸口起伏,整个浴房都是我轻柔地声音,像是在试探一个通关密语,我说:“林三,我可能爱上你了。”
我可能爱上你了……
请原谅我不能说爱你,不能那么肯定的说爱你,因为我还不明白爱是什么,但在这之前,我听凭自己的心意,如此而已。
林三没有回应,只是气息变得略微粗重,他圈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幽幽叫着我的名字:“苏莺?”
“嗯?”
“想不想做点正事?”
我大概能估计到所谓的正事有几个步骤,只是没想到第一步竟是他撤身离开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我心里还在想着他会先吻眼睛还是嘴唇,只能愣愣地看他转身留给我一个宽阔的脊背。他所说的正事难不成是上厕所?貌似上学那会儿大多情侣都会在出游前相互邀请问:xxx,要不要先去上个厕所……这事儿倒是挺正经的一件事儿。
作为一个素描高手,咱搞艺术的人,眼睛会自然而然地追随着像大卫那样不穿衣服的美男,眼前,林三一手撑在地上出了池子,不着衣服的背影很帅,水珠顺着身体滑落下来,长长的头发浸了水显得更加黑亮如墨,他伸手勾过搭在屏风上的白色底袍,三两下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衣带将将系上,却又脱了随手扔在地上,自言自语着:“反正是要脱的,穿着反倒麻烦。”
说罢,他回身来对我一笑,怕是我能想到的笑起来最好看的裸男,是谁还能在么穿衣服的时候笑得如此坦然?定是林三啊!我还在池中,他弯身去向我伸出手,我正看着他线条极佳的身体发怔,直觉他是我人体素描的最佳模特,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猥琐,我更是心安理得毫无半点羞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