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明的太监恭敬的站到了门外,望着伫立在书案前的清俊身影,他平复了一下急喘的气息,小声禀道:“王爷,宫里出大事了!”
绝清扬轻描淡写的问道:“发生何事?”
宫里的事,是皇上的家务事,他虽贵为亲王,却也不愿意插手太多,一是明哲保身,二是不希望引来皇上的质疑的目光,那群开国功臣也被削弱的差不多了,他贵为皇亲,更应该收敛行为。
“贱妃娘娘在引月殿当着众臣的面骂了皇上,骂的可凶了!”
“啪!”手中的书应声掉在了地上,绝清扬错愕一闪,蹲下身来拾起了那本书,低沉问道:“她为什么要骂皇上?”
张公公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既应答:“是因为古家二女进宫的事情,古云在皇上赐予的引月殿自谥了,贱妃娘娘打击过度就责骂了皇上!”
“皇上可有下旨处罚?”绝清扬拍着书上的灰尘,清眸闪过一丝连他都不懂的慌乱,他站起身来,将那本书随手丢进了木筒里,面色淡淡的询问。
“奴才离宫时皇上还未曾下旨,皇上非常震怒,只怕贱妃娘娘这一次是死罪难逃了!”张公公故意把话说重,一双精明的眼睛往绝清扬的脸上瞟去,却只见那名面冠似玉的男子反映冷漠,毫无变色。
绝清扬抬抬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爷,你要进宫见见皇上吗?此时,皇上心情积闷,需要有人谈谈心!”
绝清扬讥笑一声,扬眉道:“你都说皇上心情不好了,我若去见他,不是自找麻烦吗?公公请回吧!本王刚约了几位大人却城郊赏雪!”
张公公一脸的莫明其妙,搞不清楚状况,内务总管王公公特别交代了让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然后看八亲王的反映,如今,她好说歹说都说尽了,这位心思清明的王爷却要跑到城郊赏雪,感觉不太对劲啊!
没有达成任务的张公公灰头土脸的跑回皇宫去了,把事情如实的跟王贵说了一遍,王贵表情疑惑,百思不解,难道是他猜测错了?八亲王对古遥并没有动心?
“你可有看清楚,你禀报此事的时候,八亲王当真一点异样都没有?”王贵不死心的又质问了一遍,他的直觉不会错的。
张公公抓耳挠腮又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忽然道:“八亲王听到贱妃娘娘辱骂皇上的时候,手里正拿着的一本书掉了!这算不算异样啊?”
王贵气的拿起手中的拂尘就往张公公身上招呼去,一边打一边骂:“废物,这当然是异样啊,你有没有看清楚那本书是什么?”
张公公哭丧着脸回道:“奴才不识字!”
王贵打到手软了,这才消停下来,冷笑道:“看样子,八亲王和古遥之间还真有那么一点事情!”
烟霞阁,今天的气氛也格外的好,前来窜门的张巧丽洋洋得意的对着气定神闲的柳烟烟说道:“这回子有好戏看了,古遥好大的胆子,竟敢骂皇上,她这是自掘坟墓,嫌死的不够早!”
柳烟烟露齿一笑,加油填醋道:“她哪里是胆子大,根本就是脑子出问题了,为了一个死掉的妹妹就得罪皇上,哼,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个女人笑的好不开心,还特别命宫女暖了一壶桂花酒来庆祝,终于,她们的一个劲敌倒台了。
一家欢喜一家愁,刚刚威风过头的古遥冷静下来一想,浑身冒起了冷汗,她瞪大眼睛死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她这次死定了!冲动是魔鬼,这话是真理!
古遥静坐在房间里已经有半天了,宫女小月和平儿守在门外不敢支声,但却还是佩服古遥的胆识,骂谁不好骂,偏要骂皇上,那可是以下犯上,头等重罪啊!看来,水月宫又得多填一抹幽魂了!
古遥的心思很乱,旧事全部涌上了心头,身为亚太总裁的风光,在商场上的斗智斗勇,忆万订单的决策,她哪一次没有在脑子里绕个三圈才决定去做的,她当时意气风发,呼风唤雨,忽然间,开始怀念这段激情的岁月了,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摆在她面前的不是高端的决策,不是商业利益,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心机狡诈,残酷冷情的皇帝,她要斗的人,是他!
君主世界,男尊女卑是不可改更的,纵然她不认命,却也没权力反抗,身为后宫的女人,便只能依附一个男人去生存,他说的话就真理,就是命令,她只能执行!
死定了吗?古遥重重的颤了一下,她不想死,她想活着,怎么办?该想个什么办法来自救?装疯?变成傻子,也许皇上会不屑杀她,古遥拧眉沉思着,唯今之计,只怕只能是这个办法了!
“圣旨到!”
临近傍晚时分,一声高喊打破了死寂般的水月宫,也把古遥的希望都摇碎了,终于,这一刻来了,她听见门外小月和平儿跪拜的声音,听到王贵重复喊道:“贱妃娘娘接旨!”
古遥僵硬的站起身将门打开,就地跪下,紧闭眸子道:“念吧!”
王贵打开圣旨准备看古遥的下场时,猛然惊住,一双三角眼睁大成圆铃,脸色顿变,这竟然不是一道降罪的旨意,竟然是封赏!这简直太令人难于置信了!
古遥闭眼等着结果,却见王贵哑巴了,半天不支声,她猛的睁开眼,冷冷的盯着王贵发笑:“王公公怎么不念啊?难道这是道空白的圣旨,没写字?”
王贵又惊又恐惧,轻咳了一声清正嗓子高声念道:“皇恩在上,兹念古家二女骨气屈傲,实属女中烈忠,圣上甚感痛心,特郝贱妃娘娘无心之过,封宠荣贵妃,入主东宫,望从今往后以德服人,以仁持宫,钦此!”
这无疑是一道烈火,将所有等待看古遥凄惨下场的人一个重重的打击,将她们恶毒的美梦摇醒了,古遥不但没受罚,还受封了,从为后宫第一位正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