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二楼的走廊上就来了几十名兵士,吼声震天,杀气腾腾,紫魅静听屋内,琶声颤颤,琴声悠悠。于是放心迎敌,更有阿洛、苗忠相助,楼上的兵卒只有哭叫和跳楼的份儿。
楼内的婢女优女仆从杂役,早已不知去向,老鸨也躲得没了踪影。
打斗声、叫喊声、哭泣声、呐喊声、器具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真是:自古纷争为利起,从来打斗无输赢。
龙城小子听得楼上有动静,且战且退,上得楼来,门外的兵士疯了似的尽数涌入,整个大堂、楼梯、走廊、过道上,全是人众。
通先生是一介书生,哪见过这场面,早就缩在雪倾狂的门外,精灵鬼也不敢大意,端了茶具钻进主子的房内,讪笑着侍候主子。
将军仍与独孤狼绞在一起,从大堂斗到后花园,又人后花园打回大堂,虽有不要命的兵弁上前助战,却如稻草般的不堪一击。
二人大战了上千回合,皆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倒是将军开口了:“壮士且住手,我乃奉命行事,请予配合。”
独孤狼嗷嗷道:“我等路过贵地,并无过错,缘何缉拿?”
将军道:“此乃边塞重镇,马虎不得,壮士途经,虽无不妥,但也应在官府备案,也在情理中吧?”
独孤狼想了想:“有理,有理。不过,各为其主,还请体谅。我们还打吗?”
将军笑道:“壮士真义耳!在下敬佩!我看,先搞清情况吧。”
独孤狼嗷嗷道:“也罢也罢。”
将军大声喊道:“所有兵士听令,即刻住手……”
大堂内、楼上的兵卒先后停了下来。
将军站在大堂上,对着二楼喊道:“所有军士住手……”言毕,他对二楼抱拳道:“天龙国的客人听好了,本将军恭候你们的头领出来回话,勘明情况,以便回府复命。”
他为什么停手不打了呢?难道就因为与独孤狼大战近千回合,不分胜负,出于敬重?难道就因为五百兵士,伤了几十人而未能如愿缉住嫌人?
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他猛然觉得,这批人并无恶意,也没有给南屏镇带来什么灾难,至于东城霸猝死怡春楼,也许他自己过错在先。
将军是武人,直心眼,没有花花肠,因此,他觉得该迂回处理,他不会请示镇守,在他看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这时,雪倾狂慵懒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睥睨了楼下将军一眼:“将军,没累坏身子吧?”
将军一见雪倾狂,顿觉眼前一亮,奶奶个熊,这个鬼地方,哪来的如此绝色佳丽,仅仅与雪倾狂的眼光对视了片刻,他内心即刻震憾无比,一股气流在体内上下蹿动,荡气回肠,口内生津,嘴溢涎涎,那勾魂摄魄的魅力早把他融化。
楼上楼下的兵士目睹了雪倾狂的芳容,那惊讶、惊叹、迷色等复杂表情不亚于将军。
“问你哪,将军,不是想抓我吗?上来吧。”雪倾狂阴冷一笑,傲然地回房去了。
将军呆在原地,过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他噔噔噔几步跨上二楼,来到雪倾狂的门口,却被紫魅龙城小子几人挡住,他只好在门外叫道:“哪来的仙女,可否借步说话,若能再睹仙女尊容,万死不辞!”
龙城小子挡在门前,微笑道:“将军且回吧,你们折腾了几个时辰,我们主子累了,不想见客。”
将军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你们到哪里去?”
龙城小子揶揄道:“我们主子是世外仙女,四处施恩,八方布道。”
“让我见见她吧!”将军显得异常兴奋,“冒昧打扰了,当面赔罪。”
紫魅冷冷道:“回去复命吧,希镇守大人网开一面,来日方长。”
将军还想乞求,独孤狼在下面嗷嗷道:“将军阁下,还想打吗?”
将军讪讪一笑:“不打了,不打了。”
“好啊,将军率众前来,不就是缉拿我等的么。”独孤狼道:“为了将军能回府复命,我愿随将军一同前往,请吧!”
将军无奈地走下楼来,望着刚才的对手,却倍增了几分的好感。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不打不相交,有的人,一见就讨厌。
将军见了独孤狼,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侠士,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独孤狼嗷嗷道:“独孤狼行走江湖几十年,何曾食过言?走吧!”说完,朝龙城小子抱拳施礼,“掌舵的,我先去会会镇守,主子交给你们了。”
龙城小子道:“早去早回吧,多加小心。”
将军带了兵士,陪着独孤狼朝镇守府走去。
怡春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舞女歌伎奴仆杂役人等,也不知从哪里齐刷刷地钻了出来。
早有紫衣人报告了镇守,镇守也不声张,出了太守府,到了南屏镇衙门,命人通知将军把嫌犯带到公堂听审。
将军还在半道上,就接到命令,他心念一转,吩咐随从把独孤狼安排到一家酒楼。“侠士,镇守意欲在衙门见你,想来不是好事,你且先在酒肆休息,待我交待完毕,即来会你。”
独孤狼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眼前这位将军,似乎与他在瞑瞑中有连接,虽然非亲非故,确有旧友新交之感,于是嗷嗷道:“呵呵,好啊!但愿将军早去早来,免得酒冷菜凉啊!”
不提独孤狼饮酒取乐,单说将军安顿好兵卒,来到衙门,但见镇守稳重高堂,表情严肃,就知大事不妙。
“将军辛苦了,嫌犯人等呢?”镇守拖着官腔,一字一句地问道。
将军道:“回镇守,我某勘察明白,这几人乃过客也,并无劣迹,若过份强硬,势必引起天龙国不满,从而引起边界事端?”
“大胆!”镇守一拍惊堂木,喝道:“身为边防军人,却不听从命令,擅自放走嫌犯,给边境带来隐患,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