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尽快的厌倦她,待他厌倦了即可恢复自由。
他会很快的厌倦她吗?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就让它深埋记忆里吧!
她扶着墙壁走进浴室,她要洗澡,好好地,仔细地将自己洗干净,打开水龙头,一个劲的冲着,使劲的擦着,几乎将一层皮洗掉,热气蒸的她的头晕晕的。
似乎想把一身的肮脏洗去,只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想洗就能洗的去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洗不干净了……
呜呜……
她趴在墙上哭泣了起来,一直哭,一直哭……
她总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她?
她不够漂亮。
她不够温柔,也不够热情,她这么别扭又无趣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一定要她?
难道就因为她有一个人渣的父亲,和自私的母亲。
哦……老天。
思恋这时才想起来,她根本就是父母送给他的礼物,根本没有时效的期限。
她应该是他一辈子的王元物吧,即使哪天她吸引他的因素不在了,她也没有自由吧!
这个男人,这个可怕的男人,这个恶魔,他不会轻易的放手的,他会以一个牢笼关住她一辈子吧!
这个恐怖的想法惊得思恋忘记了哭泣,一下子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她要一辈子被他困住吗?
不,不……
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她的人生不能就在这样毁在这些人的手里。
她不能坐以待毙,这样的生活她不要。
战战栗栗的,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抖着,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思恋对着镜子,仔细的观看自己,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认为自己长的有多好,虽然在校被称为校花,但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某些无聊人士的恶作剧罢了!她这样的姿色,怎么能被叫做校花,她不够圆润,她不够风情,她不够开朗,她不够……
她不够的东西太多,只不过是一个古怪自闭冷漠的女孩,不,她已经不能称为女孩了,那个男人已经在昨夜将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即使她只有十五岁。
镜子里很真实的倒映出一张鹅蛋形脸,柳叶眉,哪里美丽,也就是清秀而已,倒是白皙如奶油的肌肤,还有几分看头,红而小的嘴儿,长长的头发没有什么修饰的披在身后,虽然秀气,但是实在没什么看头,就好像一朵还没有开放的花,被人强行催熟,总少了几分韵味。
思恋苦涩一笑,这样的姿色怎么会被那样的男人看上眼?
只顾着悲伤的思恋没有注意到,她这样的姿色她看了十五年当然觉得普通,但每次走在大街上,比她普通的女人比比皆是,想要找一个与她一样普通的姿色已经实属难得,更别说比她高强的。
而她也没有注意到即使是她刚刚苦涩之笑时,只是眼睛眯迷的,却将流光溢彩间的神韵显得妩媚而妖娆。
所以她本身就是个混合体,一个集秀雅和娇媚为一身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只怕是世间的男子无人能抵抗吧,而安沐只是慧眼识美玉,在珍珠蒙尘时就先下手为强,将她禁锢了起来。
以色待人,色衰则爱驰。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丑,狠狠的丑下去,或许这个恶魔会很快就厌倦她了吧!
是不是只要他不再喜欢这张脸,她的日子就会好过点了。
只是真的想到厌倦二字,心口不由得一痛,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对一个男人,总有着无法言语的情怀。
抬头幽幽地微笑,晶莹的泪露如钻石般地在她脸庞闪烁着。
就这样哭一会笑一会的,好容易盥洗完了,思恋收拾好了东西,不敢出门,不想看见任何人鄙视的目光,她怕天下人都知道,她不纯洁了,所以将自己缩在房间里,继续上了床睡觉。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绰绰阴影发呆。
思恋常常想,自己真是一个失败的女儿,爹不疼娘不爱,如果她能投生在正常一点的家庭,生活会怎样?
生活肯定和现在有所不同吧。
不过想归想,但她知道没有如果,那只是她的水中月,镜中花。
这就是她――莫思恋。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只有莫要思恋,虽然也渴望着温暖,但是真正遇到后就只会是莫要去思恋,而那一缕思恋似乎都会由于这股虚无而蒸腾至虚无,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
更何况,那股思恋过后带来的是让人寒彻心骨的痛。
罢了,罢了,还是去睡吧!
肚子一次次的叫嚣,她都置之不理,蒙上被子,强迫自己先睡了再说,不管生活多么的悲哀,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活下去。
世界再冰冷,活着就有希望,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自己还一直想要活到八十岁,在孙辈们的眼泪中躺在自己的床上寿终正寿……
那是何等的幸福,找一个老实真诚的男人,一辈子牵手,相濡以沫,那才是她所期盼的。
每周末,她总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看就是半天,而常常最让她感动的就是那一对鹤发童颜的夫妻,手牵着手,笑看夕阳红。
她莫思恋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盼望能遇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思恋静静地躺在奢华的大床上,强迫自己入睡,不想,不看,不听,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自欺欺人,这是一场梦,只要醒了,她还是她,没有父亲的卑鄙,没有母亲的无情,没有恶魔的强迫,这一切只是她的一个噩梦……
这样想来,心情宽了几个,或是那个男人真的累坏了她,不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有了家,有了疼爱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她偷偷奢望的天使……
明丽、淡雅、柔和,如红菱般的嘴角轻弯,却在眼角有泪,即使如此,这样的一个美好的梦境中,对她来说是难得的奢望,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