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让她就此睡去?
还有什么能让她睁开眼睛的呢?他紧蹙着眉头思索着,倏然,两个身影闪过他的脑海,那两个人渣的下场,思恋应该想知道吧!
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是他知道,她其实还是想知道那两个人渣过得怎么样?
“小东西,你不是一直好奇张丽和莫寒轩那对人渣现在怎么样了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你给我睁开眼睛!”几乎是用吼的,也许是吼得太过用力,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狰狞,“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将那对人渣剁成十把段,去喂狗!”
他的声音穿透重重迷雾,进入思恋的脑海。
思恋想要微笑,却被一股揪心的剧痛兜头罩下,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艰难道:“这么久了,你就会这一招!除了威胁,你还会做什么?”这个何奈,怎么就学不会好好说话,每一次都是威胁。
“我只是被你吓怕了,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胆小鬼!”见她刚才还算正常的脸蛋,此刻血色尽褪,雪一般的苍白,蓦地,他觉得胸口的血都冰冷了。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这个小坏蛋,除了吓人,你还会做什么?”一一次次看她在死亡边缘挣扎,他比她还难受,宁愿身受病魔折磨的人是他,而不是风一吹就倒的她,她怕痛,她身子骨弱,这样的疼痛她一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胡说八道!何奈是天下最勇敢,最厉害的人,怎么会是胆小鬼?”十二岁就能将父亲从枪林弹雨中就下来的何奈怎么会是胆小鬼?何奈是天下最勇敢,最厉害,也是最好最好的人。
他救过父亲,救过自己,是他们的恩人,最大最大的恩人。
“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了张丽和莫寒轩的踪迹,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声音冰冷的可怕,那对人渣曾经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不为过,满脸阴沉的他,此刻犹如撒旦转世,冰冷而可怕。
“去看看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吧!相必没有我这棵摇钱树,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吧!”对这两人,思恋说不出来到底是恨还是怨,曾经她恨他们的无情,绝情,自私的将她推入火坑,怨恨他们不曾爱过她,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对这两个人的怨恨渐渐的淡了。
原来他们不爱她,是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
他们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她这次回A城是想知道他们的行踪,因为她想知道,这么些年来,他们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行踪,为何以父亲的势力都寻找不到她。若不是那次在酒吧偶遇何奈,只怕现在她是真的被大火烧死了。
张丽和莫寒轩都是寻常人,怎么可能一再躲过何奈的搜查,这不合逻辑,而且,她见过自己的出生证明,那证明是真的,不是伪造的,所以开始她一直以为是林父认错了人,直到两人的DNA的检验出来,她才相信自己是父亲的女儿。
这些谜团,她想搞清楚,父亲在的时候,她不想惹父亲伤心,也就懒得过问,只是现在父亲不在了,她想知道这些谜底。
那张出生证明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会成为他们的女儿?
也想问问他们,这么多年来有没有将自己当成女儿看待,为何要那样的伤害她?真的对她没有一丝亲情吗?
她倚在何奈的怀里,一头乌黑的青丝,半掩着她过于美丽的脸颊,却更添几分蛊魅。
何奈幽深的眸子因此不由一黯,鼻尖似有若无的香气,让他的心柔软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他心底最后一块的净土,可是这净土,越来越远了,她虚弱到随时都会离开他,他不能容忍她的离去,他一定要留下她,不顾一切的留下她!
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一片阴沉,仿若一片密滚滚的乌云,暴风雨前的阴暗,低低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早就身在地狱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的嘴角挂上讥讽的笑,他本来就是地狱的魔鬼,双手沾满血腥,再多几条命又如何?只要能救活他的小东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她,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她的样子,她安静绝美的脸颊就像一尊凝玉制成的雕像一样,即使苍白,也无损她一丝的美丽。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竟然能令他感到内心最深处正在慢慢融化和瓦解一些东西……
小东西,你真的让我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只有爱情那么简单,而是她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种感情,不是单纯的爱情,甚至,它要更深,更重一些,有爱情,有亲情,有友情……已经融合看世间所有的情意,他对世间的情的渴求,都投射在她的身上了。
所以,他放过了莫寒轩和张丽这两个人渣……
若是按照他的以往的习惯,这两个人渣此刻早就在哪个荒山野岭做肥料了,他根本不是今天才得到消息,而是在当年救出她之后,就一直没有断过他们的消息,而他们的的生活里处处有他的痕迹,他让他们过的很好,很好……好到不能再好!
所有亏待思恋的人,他都在想法子不着痕迹的让他们过的很好,很好……包括刚刚那两位大总裁……
二人各有所思,思恋思绪万千,而何奈有点担心思恋会看出蛛丝马迹,他的小东西可不是什么笨蛋,聪明的很!
若是知道自己对那两个人渣动了手脚……
车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思恋躺在何奈的怀里,听着对着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男人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她的呼吸之间时,她的思绪渐渐地远离身体,一双如空山清泉的大眼睛渗着丝丝茹娟的疑惑……
他今天从早晨醒来几乎都和她在一起,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先生,要小姐吗?很便宜的,一百块一次……很便宜的……”憔悴的女人,暗黄的脸色,拉着一个看起来做劳工的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