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鄙夷的退了一步,她前倾的身子猛地趴倒地上,忍着痛,一声也不敢叫出来。
女主人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小腹,眼底一闪而逝一丝温柔的光,微眯着双眸道:“起来吧,给我安安分分的,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没你事了。”
她缓缓站起身,心里暗暗滑过一丝窃喜,低垂的眼里陡现一丝凌厉之色,只要孩子不要她,他们想都别想。
聂桂花微闭的眼底滑过一丝迷惘,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四年前,她带着聂雪儿改嫁奢铎,钱有了,权也有了,可是心里对慕容莲的仇恨却一天天的在增加,她想,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也不至于迟了那么些年才过上了好日子,也不至于要离开欧阳荣……
聂桂花抬起头看了看欧阳荣,当年儒雅明朗的男子,如今也老了,她有些迷惘的望着他,心里突兀的冒出了一个声音,你爱了他那么久,他爱你么?爱么?爱么?
啊荣……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聂桂花看了看叶书恒,又看了看聂雪儿,年轻而匹配的男女,花一样的人物,真的是好美,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能轻易的得到彼此?不,她绝不同意,尤其是她——聂雪儿,她一生的命运,她都要把它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眸色一凛,聂桂花嘴角气噙起一丝冷笑,冷冽的道:“叶书恒,你问问雪儿的继父同不同意?”
叶书恒眸光一亮,膝盖一转,面向奢铎,眸中闪着真诚道:“伯父,求你,放过雪儿。”聂雪儿和奢铎的那一段隐秘的事,他都知晓,心里对她的怜悯和疼惜,不知不觉中与日俱增。
奢铎微微一愣,碧绿的瞳子猛然一缩,伟岸如山的身体蹲在叶书恒面前,手轻抬,掐住了叶书恒脸上的一块肉,往外用力的一扯,斜勾着嘴角道:“小子,跟我争女人,你还太嫩了点,告诉你,本公爵看上的女人,除了死,这辈子都别妄想逃!”奢铎是英国人,他不羁,开放,为所欲为,心里从来就没有羞耻两个字,很自然的张口就把他和聂雪儿的关系公诸于众。
所有人俱是一愣,知道奢铎是聂雪儿继父的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闪出一个事实:不伦!
欧阳晓武身侧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胸口略略起伏着,心好像被蛇蝎嗜咬了一口,毒液慢慢扩散全身,整个身子猛然僵直,她不是处子,新婚之夜他就知道,可是他不计较,只要是真心爱她,是不是处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和那么多人的关系不明不白,居然和她的继父……
林涵惊讶万分的看着聂雪儿,只见她痛楚的张开了口,咬住了张茵茵肩膀上的衣服,张茵茵抱紧了聂雪儿,环在她背部的手悄然握紧,关节处微微泛白,一丝疼痛霎时袭上林涵的心,带着漫天荒芜的凉意,她忽然泪盈于睫,为这个美丽的女子感到哀伤。
叶书恒眸光一黯,心蓦然紧缩,“噌”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膝盖泛着疼痛,他双脚微微颤抖,踉跄着倒退了一步,深邃的眼睛带着少许的敌意看着奢铎,闪烁着冷厉的光华。
奢铎好整以暇的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炙热的眼光看向聂雪儿,似乎在向她宣告他的胜利,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雪儿,我的女儿……”
这声女儿啊,叶书恒听得心里的怒火“噌噌”的上升,拳头猛地攥紧,冲上去照着奢铎的眼睛就是一拳,气势汹涌的把他按倒地上,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差不多都打在同一个位置,鲜血溅满了叶书恒的手背、脸上。
保镖们反应过来冲上来拉扯叶书恒,叶书恒咬紧了牙关,狠命的下了蛮力的打,终是敌不过保镖们人多的力量,他被强行的拉开扔到地上,保镖们汹涌而上,对着叶书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给我往死里打。”奢铎狼狈的坐在地上,大声吼叫道,他的手捂着左眼,一个保镖掰开一看,简直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爵爷,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保镖颤巍巍的说道,吩咐他们停手,一行人拉着叫嚷中的奢铎走了。
奢铎被保镖们拉扯着,头往回勾,完好的一只眼睛闪过一抹暴戾的凶光。
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叶书恒,整个人横躺地上,头发蓬松的遮盖住额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嘴角渗出缕缕血丝,一双黑幽的眼里闪烁着轻蔑冷冽的光华望着奢铎,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
“书恒……”聂雪儿轻声喃道,一窜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轻挣开张茵茵的怀抱,她的膝盖着地,俯下身,颤抖着手抚上了叶书恒的眼角。
叶书恒吃痛的扯了扯嘴角,聂雪儿心一颤,触电般的抽回手,却被叶书恒猛地一把握住,他抬手接住了她冰冷的泪珠,双手握住她的一双柔软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的一吻,接着放到胸口,握着她的食指重重的抵住胸口,僵扯开一笑:“雪儿,这儿,好暖!”
“书恒……”聂雪儿怔忪,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张茵茵深叹了口气,蹲下身,手搭上聂雪儿的肩膀,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戏谑道:“姐,不要太感动了,你不是不喜欢这家伙么?嗯,你想看他一直躺着?”
聂雪儿愕然抬眸看了张茵茵一眼,蓦地破涕为笑,两个人合力把叶书恒扶了起来——
聂桂花深邃的寒潭闪了闪,夷然的勾起嘴角。
“闹够了没有?”慕容莲扯着嗓子尖锐的咆哮,她“蹭蹭”的风一阵似的旋到聂桂花面前,把手上的支票往聂桂花脸上一扔,青筋爆出的手指着门口低吼道:“带着你的人和这两个女人,给我滚!”慕容莲飞快的扫了张茵茵一眼,心尖突兀的梗着一根刺似的,深邃的曈底掠过一丝阴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哪怕她是欧阳荣的女儿,她也决不允许她在这个家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