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荣也站起身,微眯着眼睛看向他们。
慕容莲诧然转过头,张大了嘴巴,这一行人里头,她只认识站在前面的叶书恒,至于领头的女人,化的像吸血鬼一样的妆容辨不出本来面目,但是她看着他们的阴鸷眼神,令慕容莲心里不由微微一怵。
“你是谁?”欧阳荣看着女人道,那女人也看着他,她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丝恍惚,似乎正在细细的辨认、以及回忆,雪白的脸上漾起了一丝恋栈。
欧阳荣皱了皱眉头,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应该是不认识她的,可是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他觉得有些熟悉呢。
听到欧阳荣的质问,女人明显的一怔,画得极细极黑的眉毛深深蹙起,一双眼睛睁大瞠然的凝着他,蓦然的滑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心尖微微一跳,女人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惨淡,她记着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认不出她来了。
“爸,她就是雪儿的妈妈,聂霜降。”欧阳晓武道。
“聂霜降?”欧阳荣和慕容莲同时惊讶的叫道。
“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我们,聂霜降,你好狠的心啊,我们家跟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联合你的两个女儿夺我们家的财产?”慕容莲回过神来,冲着聂霜降咆哮着。
“你的两个女儿呢?没脸出来见人了?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妈,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慕容莲夷然的吼道,气得胸腔阵阵起伏。
“错了。”聂霜降的嘴角浮现一丝戏谑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格外漆黑明亮的眼睛径自略过慕容莲看向欧阳荣,眼神专注而妖冶,尖利的嗓子说出轻柔的声音道:“我没有要夺你家的财产,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瞳眸陡转凌厉的转向慕容莲,聂霜降鄙夷的道:“欧阳少夫人,你当真认不得我了?”她戏谑的勾起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莲。
欧阳少夫人?慕容莲愕然的张了张嘴,她蹙着眉,垂下眼睑想了好一会儿,蓦地,眸底滑过一丝惊惶,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有叫过了,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难道……不,不,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是她。
“你想到了谁?”聂霜降眸色一凛,瞪大双眸道。
慕容莲好似心思被人窥见了般心虚的摇了摇头,模样有些木然。
聂霜降看见她听话的回应,心情蓦地大好,一双黑的浓稠的眼睛凝着笑意看向慕容莲脚边的行李,讶异的道:“你们这是要走啊?”嘴角咧开,她眼角的余光向身后扫了扫。
慕容莲翻了一个白眼,一丝嫌恶快速的滑过双眸,她觉得眼前的女人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鳄鱼,对,聂霜降就是一只鳄鱼,吃了他们家的财产还假惺惺的跑来说风凉话,而且还和包括叶书恒在内的很多人狼狈为奸,不愧是一只两栖动物,也可能是一只多栖动物。
“小叶,我和你爸是多年的朋友,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连同外人做对我们集团不利的事呢?”欧阳荣的精神倾颓了许多,心脏有些烦躁,他痛心的看向叶书恒。
“伯父,我做的事并没有对集团不利,相反,集团交到我手上,只会管理的比原来更好。”叶书恒邪气的勾着唇角,狭长的眼睛轻蔑的瞟了欧阳晓武一眼,顿了顿道:“集团我一定会接手,但是我可以通融通融,让欧阳晓武待在公司,不过……他得参加新人培训,合格了才可以参加工作。”
欧阳晓武灰褐色的瞳眸猛然一缩,撇了撇嘴角嗤笑着道:“那,多谢,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叶书恒本来想奚落他的,听到他回答,他倏地有些后悔,让欧阳晓武留在公司,以他的能力和智商,叶书恒还真有点担心,有一天,他会把集团夺回去。
“啊荣,儿子,咱们走,这里的空气闻起来有股人渣味了,再带下去我要反胃了。”慕容莲冷冷的说道,输了人不能再输了阵,心口堵得慌,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家”,聂霜降这个人让她莫名的觉得害怕,那种冷入骨髓的怕,总觉得她会忽然幻化成一只嗜血的魔鬼,吞噬掉她,心里打了一阵寒战,慕容莲拽紧了欧阳荣的手臂。
欧阳荣拍了拍慕容莲的手背,看了儿子一眼,欧阳晓武点点头,招呼搬家工人帮忙搬行李。
“慢着。”聂霜降冷然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道。
搬家工人们下意识的停下动作,欧阳晓武没有理会地提起两袋行李。
聂霜降使了一个眼色,她身后两个健壮的保镖闪了出来,硬生生的把欧阳晓武手里的行李袋抢过来,远远的丢开。
欧阳晓武蹙眉,狠狠的瞪了聂霜降一眼,俯下身去拿另一袋。
遽然间,保镖的脚踩了上去,另一个狠狠的撞了过来,手肘顶在欧阳晓武的肋骨上,强硬的把他顶开,欧阳晓武痛的咳了下,整个人被撞倒在地上。
“儿子……”慕容莲大声叫道,声音犹如拉长的二胡,破了音。
“你们怎么打人啊?”慕容莲扶着欧阳晓武,责怒的道。
保镖恶狠狠的扬起手,作势要打慕容莲,慕容莲缩了缩脖子,噤了声。
聂霜降笑意盈盈的道:“我们只是想检查一下,你们带走了什么东西?”
慕容莲一双眼睛蓦地睁大瞠然,难以置信的看着聂霜降,她喘着粗气道:“凭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做!”
保镖们并不搭理慕容莲,他们只听命于聂霜降,聂霜降一个眼神,他们群体开动,“哧啦”“哧啦”一声声的拉开了行李袋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毫不在意的抛向上空。
纷飞的衣物中,只见欧阳一家闪着惊愕和愤怒的脸,还有,聂霜降跋扈的笑,仿佛她在看的是一场雪。
慕容莲哆嗦着嘴巴,脸上扭曲着,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愤怒已经把她的泪水淹没了,虎落平阳遭犬欺,生平第一次,慕容莲体味到了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真的很疼,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