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黛玉正在这悲泣,忽听一声冷笑,便有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眼前,黛玉吃了一惊,只见那人冷笑道:“你也不用为难了,我这就成全你,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你父母吧。”说着便一剑刺了过来。
黛玉惊出一身冷汗,忙退了一步,那黑衣人原没想到她竟会躲闪,竟刺了个空,正要回手再来,水溶在外头听着不对,早已闯了进来,喝道:“住手!”一时人还不及飞身过来,便随手将腰间玉佩掷了过来,只听一声碎响,玉佩应声落地,断为两截。
水溶此时已到黛玉身前,用身子挡着她。外头侍卫们听见动静也都忙冲了进来。那刺客便知再难得手,忙虚晃了一剑,转身越过墓园去了。
水溶也顾不得去追究,连忙过来看黛玉有没有伤着。黛玉道:“我没事的。只是这刺客是哪里来的?怎么会知道我?”
水溶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一面又替她将几缕碎发拂到耳后,道:“你在这里也有一会儿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回到林府,水溶又吩咐紫鹃道:“姑娘今日受惊了,你们快去弄些定神茶给她喝。”凌洛寒也听说黛玉遇袭一事,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了水溶忙问:“玉儿怎么样了?”
水溶道:“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在房里歇着。”洛寒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会有人刺杀玉儿?”
水溶阴沉着脸道:“她一个女孩子家能有什么仇家。”“那会是谁?”洛寒追问道。
水溶正要回答,就见方才去追刺客的卫士回来。水溶道:“刺客拿住了没有?”
“属下等追了出去,可让他跑了。不过他仓皇间留下这个。”说着便呈上一个腰牌。
水溶看了看,冷笑道:“我原先还不敢肯定,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刺客定是她派来的。”说着恨恨地将腰牌捏在手上,好象要将它捏碎一般。
洛寒见水溶这样,也若有所思地道:“莫非真的是她?”
“除了她还能有谁?哼,我拿了这个回去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水溶恨恨地道。想了想又嘱咐洛寒道:“你可不能把这事告诉玉儿。”
“那是自然。”洛寒道:“只是不过玉儿那么聪明,就算不说只怕她也猜到了。”
水溶叹道:“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也只有这样。只是玉儿你要如何安置?真把自己她留在这里吗?”凌洛寒有些担忧地道。
水溶断然道:“当然不行了。若是我先前还有些犹豫,现在这样一来我是一定要带玉儿回去了。趁着这机会,也带玉儿回去见见父皇和母后。”
凌洛寒道:“你还是小心些吧,你家里那口子可不是好惹的。搞不好,她又派几个人来。”
“她敢!”水溶恨声道:“从前她做的那些事我几次三番都不理论,若是她再敢作出什么对玉儿不利的事,我可是连旧帐一起算了。”说着水溶便令人拿了个匣子过来,将那腰牌装在里头,用朱漆封了,又道:“你将这个送回府里去,亲手交给王妃。”
办妥了这一却,水溶因不放心黛玉,忙着又去探视。紫鹃却道:“姑娘没事,早已经睡下了,方才姑娘只咐了,今儿也烦累了王爷一日,请王爷先回去歇着吧。”
水溶却也无奈,又不肯就这么回去,便道:“既这么着,我只在门外看看就走,再不惊扰姑娘。”说着便走到外间,见里头帘幕低垂,黛玉面朝里躺着,似是睡着一般,却看不清容色。雪雁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打着磕睡,水溶便又嘱咐了紫鹃几句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紫鹃见她走远,便回身关了房门,走到跟前道:“姑娘,王爷走了。”
黛玉却未说话,雪雁忙起来道:“可把我憋死了,若他再不走,我可要露陷了。”紫鹃笑道:“方才叫你出去你又不出去,可不得你来装睡了。”
雪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不会说谎吗?”“罢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小妮子鬼精得很,别人被你骗了还只当你是个不识事的小丫头呢。”紫鹃笑骂道。
紫鹃见黛玉依旧躺着,并不说话,也不起来,有些诧异,忙过来察看。只见黛玉将头埋在锦被中,身子却在微微发抖。紫鹃一看忙将锦被拉开,却见黛玉泪流满面,二人不由唬了一跳,雪雁不解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又掉起泪来?”
紫鹃忙去打了些水,给黛玉净了面,又劝道:“姑娘快别这样伤心,好些日子没见姑娘这样难过,今儿这是怎么了?必是今日又触景生情,早知道这样,我们就该拦着姑娘,别去老爷太太坟上就好。”
黛玉摇摇头:“你胡说些什么!从前不在家也罢了,如今在家了,我正该常常去看看才是。也免得爹娘寂寞,不但今日该去,往后初一、十五我都要去呢!”
紫鹃笑道:“姑娘果然要在这里长住?”“看你这话说的,这里原是我家,我不住在这里又上哪里去?”黛玉嗔道,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紫鹃也不说别的,只在黛玉床头坐了,低声道:“姑娘也不必瞒着我们,我们服侍姑娘这么些年了,难道真不明白姑娘的心思?”见黛玉低头不语,又道:“我们看姑娘这几日和王爷有说有笑的,只当姑娘想明白了。其实依我说,如今这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王爷是天家之子,更是与众不同。就算他已有王妃,可又怎么样呢?只要王爷心里有姑娘就是了。就象我们家大姑娘,不也只是皇上的妃子吗?况且王爷对姑娘的心大家都看见的,姑娘难道真忍心拒绝?”
黛玉嗔道:“你又说这些作什么?”说着便将脸扭过一边去不肯再说。紫鹃看着她有些担心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