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紫鹃笑着过来施了一礼。
“你们主仆几个都不是好人,合着伙儿来欺负我。”湘云恼道,一面背过脸去生着闷气。
黛玉走过来,将她扳过身来,笑道:“怎么,真生气了?好妹妹,是姐姐的不是,不该取笑你。”湘云见她这样说,倒也不好意思再生气了,便笑道:“林姐姐怎么和我客气起来,我们姐妹不是向来这样玩笑的吗?”
黛玉却又笑道:“就是,就算要和妹妹拌嘴,也不该拉了紫鹃她们来,只我们一个对一个的拌嘴才是!”
不说二人在这里说笑,却说林府这边,因黛玉大婚在即,林管家便和众人商议:“如今姑娘虽封了东平王府的郡主,可到底是我们林家的主子。虽然大婚该从王府出嫁,嫁妆等一应事物俱有王府准备,可我们也不能一点都不预备啊。”
王嬷嬷也道:“就是。王府是王府的,我们林家是林家的。虽然比不过王府,可到底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再说了,姑娘从小儿跟我长大,如今要嫁人了,我们也该接姑娘回来住几天,也尽尽我们的心。”
于是林管家便亲自到东平王府来,先见过黛玉,将意思说了。黛玉也想着王嬷嬷等人,想了想道:“也好。我正想找个时候回去呢,叔叔就过来接了。况且毕竟此处也不好拜祭父母,还是回家的好。只是要先禀明长公主才好。”
林管家忙道:“姑娘说的是,这是自然的。”于是黛玉便领着他往水轻尘处来。
林管家先禀明了,黛玉又道:“母亲,我也许久没回去看看了,那里再怎么着也是我的产业不是?”
水轻尘有心不放黛玉回去,却看林管家也是一片真心实意,况且林宅毕竟是黛玉本家之所,便道:“回去也行,不过只能住上三五日就要回来,过几日就该大婚了,一应事情都要提早预备下,别到时忙忙乱乱。”
“多谢母亲。女儿记下了。”黛玉喜道。
“对了,玉儿。我知道你在这里闷了许久。这一出去,你正好可以出去走走。”水轻尘笑道,“外头热闹的很,只怕你从前也没什么出去。这一嫁,你又成了王妃,更不易有这机会了。”
黛玉喜不自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可以吗?母亲,我真可以到外面去看看?”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象你这么大时,虽然住在宫里,可成天想着跑出去玩。总是趁着母后他们不注意就溜了出去。”水轻尘笑道,“只是要多带几个人才是。”
水轻尘说着,又对林管家道:“对了,你先回去把玉儿居住之处收拾好,我再派人送玉儿回去。”
林管家忙陪笑道:“回长公主的话,家里都收拾妥当,就等郡主回去就行了。住处王嬷嬷怕不妥当,又带着人重新收拾了。”
“你倒想得周到。”水轻尘笑道:“既如此,今儿迟了,明日我再打发人送玉儿回去。”又忙着命人去打点黛玉的东西。
林管家忙笑道:“公主也不用叫人收拾这些东西,家里穿的、用的一应都是全的。”水轻尘只是不肯,又让人预备了许多东西。
第二日,黛玉一早便来辞别水轻尘,水轻尘倒是有些不舍得,拉着黛玉的手一再叮咛,不肯放她离开。直到林管家打发人过来查问,水轻尘方自己笑道:“你们看看我,可真是老了不是,又忘了时辰。”
探春笑道:“公主是太喜欢林姐姐了,才这样不舍得。”
湘云云握着嘴笑道:“林姐姐不过是回去住几日罢了,公主就这样舍不得?敢明儿姐姐若真出嫁了可怎么办?”
水轻尘笑道:“可不是吗,所以我这些日子总催着洛寒给我找房媳妇,也好来陪陪我。可不知有没这福分!”一面说着,一面却拿眼睛瞟向探春。
探春略红了红脸,笑道:“公主若是怕没人说话,只管接了我们这云妹妹来,只她一人就抵得上我们好几人了。”
“我又没惹着你,干嘛老扯上我啊!”湘云嘟囔着。
水轻尘笑道:“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家里还有卫将军,若我真把她留在这里,那卫将军还不把洛寒给烦死?”
众人一面说笑着,一面送黛玉出来,水轻尘早令人备下了马车,除紫鹃、雪雁外,又另派了二个嬷嬷并四个丫头过去。恐黛玉有时要出门,又拨了六名卫士跟着。
黛玉回去后,湘云和探春等便也笑道:“公主,我们也在这里打扰了好些日子,如今林姐姐回去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水轻尘想了想道:“也是,云儿来了也有几天,想必卫将军也想你了。明儿我让人送你回去。还有你们,也该回宫里了。二姑娘只怕好日子也快到了吧。这些日子多亏你们陪着玉儿。”
探春等忙道:“公主太客气了,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相反在府上这些日子承蒙长公主关照,我们还要谢谢长公主才是。”
水轻尘笑道:“三姑娘嘴真甜,对了,三姑娘,我和你投缘的很,干脆你留下来再陪我几天。反正玉儿也要回去几日,你们都是年轻姑娘,也顺便陪陪我去挑几件东西给玉儿作陪嫁。”
湘云笑道:“我前两日瞧见林姐姐的嫁妆单子,装起来可有好几十车吧,运着走还要好几日呢。里头还有好些先皇和当今皇上御赐之物,难道还少什么不成?外边那些首饰虽好,可哪里比得上那些啊?”
水轻尘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可却不是时兴的。外头卖的那些虽然成色、做工比不上那些,可难保女孩子喜欢那些。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各色都替她预备些。到时候她喜欢什么,只管轮着戴就好了。”
湘云等都笑了起来:“公主真是细心,林姐姐真是好福气,能得到公主这样的母亲。林姐姐飘摇一身,如今真是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