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闻黛玉之事,见王妃深恨黛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水溶又一味地护着黛玉,原还想着必能借这黛玉之手将王妃除去,到那时这王妃这位说不定就落在自个儿头上。谁曾想黛玉后来竟被封为郡主,地位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这还不算,好不容易北静王妃被废,皇上却又下旨别行赐婚。心中大为不甘,又见府中人人为水黛之事忙碌,越发觉得看的刺眼,便只推说病了,闭门不出。
不说北静王府中一片忙乱,只说那宝钗因被废了庶妃之号,重又贬为奴,自然不能再掌家事,依旧由宁安王妃掌管。宝钗心中大为生气,却又不敢说出来,不过便在宁安王跟前多哭了两回。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得宁安王心痛不已,不住劝道:“快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你放心,虽说父皇下了旨,可在本王心里,你还是第一位,没人能越过你去。”
宝钗还只不肯依,依旧垂泪道:“虽然王爷见怜,可臣妾福薄,恐受不了王爷一片心意。这些日子奴婢只觉得心慌意乱,只怕奴婢不能再侍候王爷了!”说着便又哀哀啼哭。
宁安王被她这么一哭,只觉得五内俱焚,忙道:“爱妃快别哭了。本王答应你,等父王气一消了,本王就再封你为庶妃。”
“王爷快别费这心思了。皇上、皇后对奴婢早有成见,就算您再封,他们也可以再下旨废啊。难道王爷倔得过皇上不成?”宝钗依旧不肯罢休,哭着道。见宁安王有些犹豫,宝钗又道:“其实臣妾受些委屈还不要紧,臣妾是替王爷不值啊!”
见宁安王低头诧异地看着她,并未出言阻止,宝钗又道:“王爷您想想,如今大皇子早已被废,众皇子中以您最长,自然该以您为首是瞻。可如今皇上什么态度人所共知,别的不说,就拿这次之事来说吧。北静王妃犯了那么大的罪也不过是罚入冷宫罢了,论理这肯定该祸及家人的。可如今呢?他北静王不但没获罪,连一点责备都没有,如今还又赐了婚娶了东平王府的郡主。可是您呢,奴婢无故被牵连就算了,算奴婢多管闲事,自作聪明。可连王爷您也被皇上训训斥了一通。王爷有什么错!皇上这样做也太厚此薄彼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向来就偏疼他。”宁安王不满地道,“何止这一次,从来也是有赏他拿着,有罪我们受着。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父皇就是喜欢他。”
宝钗偷眼看了看宁安王,见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心中暗暗欢喜,又道:“还有件事奴婢恐王爷生气,一直瞒着王爷,不敢和王爷说。”
“什么?你还有事瞒我?快快说来!”宁安王有些意外,着急地道。
“王爷要答应奴婢不生气奴婢才敢说。”宝钗怯生生地道。
“快点说,不说本王更生气。”宁安王恫吓道。
宝钗看了眼宁安王,连忙又低下头去,不无害怕地说:“王爷,其实这承荣郡主不该是他北静王的!”
这一言如同在平静的水里投下个大石头,宁安王登时道:“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把话说清楚了!”
宝钗这才道:“王爷有所不知,那东平王郡主原姓林,是京城贾府的外孙女。当日,贾府曾把她的庚贴送到王爷府上,王爷也已然决意立她为侧妃。正要送入王府之际,贾府徒然被抄。那时北静王恰巧是抄家之人。不知那位郡主用了什么手段,让北静王甘冒欺君之罪带她离开,又成了东平王的郡主。王爷想想,既然连庚帖也送了,自然就是王爷的女人。可如今她却成了北静王的王妃,俗话说的好,兄弟之妻不可欺。他水溶如此而为岂不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说着宝钗又又偷偷看了宁安王一眼,见他怒形于色,心下趁愿,却又很快低下头去,装作很害怕的模样。
果然宁安王勃然大怒:“水溶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枉为人。”说着用力一拍桌子,竟将一张黄花梨木方桌给拍得登时散了架。
宝钗忙道:“王爷快请息怒。奴婢就是怕王爷生气才不敢告诉王爷的。王爷想想,如今北静王圣眷正浓,他又是嫡子,将来必是他继位无疑。王爷得罪了他,岂非自寻死路?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就算她生得美若天仙,可她从前在贾府时便与表哥眉来眼去,后来又和北静王一道厮混了这么些日子,只怕早已非完璧之身,便是抢回来,也不过是残花败柳罢了,何苦为了她去得罪未来的皇上?”
“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水溶还别得意得太早。这个仇我迟早要报。”宁安王恶狠狠地道。宝钗看着他狰狞的面容,不由也有些害怕,心道:如今看来他争位之心是起了,只是自己这一着真不知是对是错。若是往后真把黛玉抢了回来,倒是件麻烦事。转念又一想:依那林黛玉的性子,就算宁安王真当了皇上,也未必肯屈从于他,到时再略施小计,让那林黛玉自寻了死路也就是了。至于这宁安王,凭着自己的容貌,除了林黛玉,倒也不惧什么人了。
宝钗想着,心中倒也安定了下来,忙道:“王爷雄才大志奴婢深感敬佩,奴婢这里先祝王爷马到功成。”宁安王得意的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抱起便往里间去了。
二人缠绵了许久方才分开,宁安王有些疲惫地倒在宝钗雪一般的身体上,一面却继续品味着她的柔软。宝钗半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一切。
突然宁安王有些遗憾地道:“真不知道那个承荣郡主是不是也象爱妃你这般可人?”
宝钗刹间呆了,眼泪止不住便要流下来,连忙努力强忍住,勉强笑道:“王爷我不依的,你抱着我还想着别人。怎么,王爷还嫌不够?要不,奴婢再侍候王爷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