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子跟在李公公身后离开,回头看了眼夕泱,才转回头去。
十皇子捂着眼,不敢再看,他怕他会流泪!七哥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他不能被七哥看轻!背靠着大树,想要出去扶七哥,奈何移动不了一步。双眼通红,硬是没有一滴泪水流落。
东赤泠折返回来,便看见夕泱跪坐在地上。想来是屁股太疼,没了力气回宫。大树之后已经没了十皇子的身影,他皱了皱眉,他以为十皇子会带她回去的。
横抱起夕泱,她很轻,没什么肉。让他想要将她养肥一点,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吓了东赤泠一跳,快步往泱非宫行去。
怀中的夕泱有点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自己,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倒睡在男子的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力,很……安全!
当夕泱回复神智的时候,趴在床上,床头还守着张唯,掠过张唯,东赤泠闭目坐在桌边。月光射进来,洒在他的脸上,眼帘印下一片阴影。月光下,他就像是一座冰山雕刻出来的雕像,这样的完美的男人,不该是世间拥有的。
东赤泠睁开眼,眼中的寒气让炎炎夏日都凉了几分,整个人就是一节能空调啊!
“是太子殿下抱我回来的?”
东赤泠点头,打量着这间屋子,简陋得除了基本上的桌椅床铺外,便没了其他多余的饰品。这就是南炙国一个皇子的寝宫?和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间废弃的宫殿。可想而知她在南炙国皇宫过得多么凄惨!
其实这宫殿里,以前有很多花瓶之类古玩的,只不过夕泱为了能在宫里呆得好过点,全用来打发奴才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一点不在乎这些。
“可愿随本太子回东离国?”
没想到东赤泠会这样说,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脑中浮现出两张幼稚的笑靥,一点不犹豫的回答到:“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可惜夕泱暂时还不想去贵国做客。”
“父皇打也打了夕泱三十大板,太子殿下可有消气?”要是他不消气,父皇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自己,夕泱问道。
东赤泠并没有回答,缓缓站起身来,说了句“你会的!”,留下一桌子的上等药膏,潇洒的带着张唯离去。
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在事发的几个时辰后,赶到泱非宫一会给自己端茶,一会又给自己递水。夕泱怀疑的看着两个小人儿忙碌的身影,不禁思考这两人是不是掐着时间来的,刚好在他换完衣服上好药就跑了进来。
难得有两人服侍的机会,夕泱也好好享受着。半眯着眼望着弯弯的月亮,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美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里的一切都与现代不同,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璀璨的星辰了。
两日未上早朝,父皇自是知道缘由。反正朝廷之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父皇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因为她得缺席而怪罪。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用五更天在殿外守候,不用睡眼朦胧的站在大殿上,更不用听那些个大臣们的进谏。其实挨一顿打,还算不错!
日晒三杆,夕泱才慢吞吞的爬起床,多亏了东赤泠送来的那些珍贵膏药,夕泱下床已经没有问题。倒了杯茶水清神,套上件外袍走了出去。
沐浴在阳光中,夕泱心情大好,树梢上得鸟儿似乎也能感受到,叽叽喳喳的哼着小曲。
现在这个时辰两个淘气鬼应该还在太傅院,听太傅念着之乎者也,说着治国之道。笑容爬上脸颊,今日有闲时,不如去检查一下两人的功课如何。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朗朗书声传进耳朵,此乃《大学》里经典的一名句。躲在门窗后,厅里有十方书案,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对坐着。头跟着太傅的节奏摇啊摇,嘴巴也张张合合,不过要是你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二人没有念出声来,纯粹是附和着皇子们混时间。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了,回去把这段背熟!”林太傅放下手中得竹简,板眼说道。
皇子公主们立刻站起,对着林太傅鞠了一躬,礼貌的回道:“是,太傅!”
这次十皇子和十三皇子的声音在众声中,脱颖而出,那个叫响亮。
两人一出太傅院,夕泱本想上前叫住他们,却有人比她更快。正是恃宠而骄的八皇子,仗着父皇的宠爱和母妃的权势,成天欺负一些没权没势的皇子。
“哟,十三皇弟这么急是去哪儿啊?是不是要去跟七皇兄辞行啊?”手揪住十三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回,口中的话似刺在十三的心尖上。平时多番挣扎的他,竟然歇了气任由八皇子揪着。
“八皇兄,请你放开。”十皇子说道,他喜欢和十三斗嘴,并不代表讨厌他。要说讨厌,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嚣张的八皇兄了。
“十皇弟,你凭什么敢这样和我说话?就凭赵将军是你外公?”八皇子嗤笑一声,“昨天赵将军已经被父皇消了兵权,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什么?两天没上早朝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了依靠的皇子,在皇宫内生活谈何容易。想想自己的处境,夕泱有些为十弟担忧。
八皇子吕夕伟这话成功的说到了十皇子的痛楚,以前外公手握军权,多少能照顾到他和母妃。一旦没了权势,任何人都会爬到你头上欺辱你,外公也曾经说过,今后要安安分分的,别在皇宫内惹出乱子,否则他保不了他们。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就算他不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