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赤泠跟着出去,跨马而上。稳稳坐在鞍上,眼睛一看马车,道:“走吧。”
小言子不会骑马,上马车同夕泱一起坐。掀起车帘,角度刚好能看见东赤泠骑马。蓝来修和影无风并马骑行,脸上青青肿肿的。那是两人昨日打架,留下的证明。
影无风近段时间不敢回神医谷,正巧蓝来修要回失锦城,便邀他一起去。一路上说着聚花街那些美人,多温柔,多漂亮。找媳妇,就要去失锦城,那里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
影无风被他说得心头大动,立誓,不找到媳妇,便不回神医谷。
“姑爷不进来吗?”小言子没看出夕泱和东赤泠闹别扭,傻傻的问。
“别叫他姑爷。”夕泱像是在划清界限般,一点没回转的余地。
声音极大,车外的人全听见了。蓝来修、影无风、张唯和小言子八只眼睛,唰地盯向东赤泠!都说孕妇最大,他竟然敢欺负孕妇!
影无风最不服,怎么说,夕泱还喊他一声“影大哥”。而且夕泱在东离无牵无挂,他不帮她,她只有受东赤泠的气。
“皇上,改天找时间,打一场?”影无风皮笑肉不笑。
“你打的赢朕?”反问一句,寒气破体而出。
影无风打了个寒战,却面不改色,背脊挺直。
蓝来修不敢跟东赤泠作对,但是一瞧影无风都敢给七皇子撑腰。他也不能输了阵势,道:“皇上,我们三人一起比划比划?”
摆明的二打一!
东赤泠从不会怕谁,点头:“武场。”
武场乃皇宫里皇上专用于练武的场所,东赤泠这么说,便是答应了。
夕泱也想知道东赤泠的武功深浅,便不阻止他们三个。只有张唯无奈摇头,只希望他们别打到缺胳膊断腿。不过有神医在,就算真残了,也能接上。
这一行,又是一个月。夕泱的肚子不凸显,除了干呕嗜睡,没别的症状。况且有影无风这个无良神医在,夕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
不知影无风是不是跟东赤泠有仇,这路上故意为难东赤泠。一方面要赶路,一方面不断要求东赤泠派人找各类名药。
虽然有捉弄东赤泠的成分在,不过影无风没乱开补药给夕泱。夕泱身子骨不好,药性不能过强,否则会虚不受补。而且她第一次怀孕,第一胎是最难的,若不是影无风这些药,夕泱脸色不会如此红润。
影无风心里巴念着御医院里的药材,以夕泱贴身大夫的身份,跟着东赤泠进宫。
影无风的医术,绝对堪称第一。有他照料夕泱,东赤泠很放心。一回宫,便投身于朝政间。
至于蓝来修第一件,不是回蓝府,而是去了聚花街风流快活。几个月没看美人,他心里憋得难受。
马车轱辘驶入宫门,夕泱瞧自己这身打扮,觉得还是做回七皇子比较好。皇宫里认识她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被人认出,必然会引出许多风波。
这一个月里,夕泱还对那邀请函耿耿于怀,和东赤泠没说上几句话。
东赤泠闭目靠着车壁养神,察觉一股目光在看他,慢慢睁开眼。
“不用担心其他,如此打扮挺好。”夕泱未开口,东赤泠已经说出她心里所想。
在赶路时,他已吩咐张唯赶回皇宫安排。这些事,暂不用夕泱操心。眼落在夕泱的肚上,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养着。”
自从怀孕后,东赤泠什么事情,都不让夕泱做。就连下地走路的机会,也被剥夺。几乎下马车后,便由东赤泠抱着。
夕泱怎么能什么都不想,她一直惦记着邀请函上,两个月后的事情。
“我想去。”依旧是这三个字,东赤泠记不得夕泱说了几次。
又闭上眼,东赤泠不做出任何回应。
小言子古怪地望着两人,这场景上演了不下十次,每次总是僵场结束。
马车未作停留,直接驶进皇上居住的极蔚宫。小言子伺候夕泱去后殿休息,而东赤泠便去前殿处理事务。
西岐国太子沈易擎,在夕泱们启程的同时,被送往西岐边境。对西岐国,东赤泠采取收服,令西岐臣服的战策。而北宜没那么幸运,仅一个月,已经被东离大军踏破二十多个城池,烽火弥漫整个国家。
几乎每日都有从边关送来的折子,全是战捷汇报。西岐国兵力很弱,被东离打得无从还手,西岐皇见唯一的儿子在敌人手里,当即投降臣服。拿着臣服书看一眼,东赤泠便扔在一边。
揉了下额头,拿起放置一个月之久未批阅的邀请函,一个月的冷战,令他很困苦。
王总管一直在旁边候着,以为皇上累了。端着一个木盘放在书案上,木盘里有二三十块木牌,雕刻着不同妃子的名字。
沈妃和姜妃的名字,在最前面。姜妃,东赤泠记不清楚何时封了这个妃子。抬眼看王总管,王总管吓得冷汗直流。
“姜妃乃七皇子出走那日,陪皇上演戏的女子。”
东赤泠记起了,这个女人,非常有心计。那晚他不过随便摸了她几下,她装出的浪叫,大得令整个东宫都能听见。
“朕没下令封她为妃。”
王总管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颤抖。
“是奴才的错。”那日皇上急于追找七皇子,他便自作主张说了个封号给姜玫丽。姜玫丽被东赤泠传召过,若是没封号,必会惹得后宫不满。
王总管肥滚滚的身子,跪在地上,跟球似的,背心湿了一片。
“算了,下不为例。”东赤泠拿着邀请函,站起身。
“以后翻木牌免了,朕每日会留宿极蔚宫。”东赤泠吩咐一声,转身走进后殿。
后殿里住着的人,便是回宫的夕泱。册封之事,需等明日。就算册封后,东赤泠照样不会赐予宫殿,他要与夕泱同吃同住于极蔚宫。
张唯刚进殿,东赤泠便迎面而出。问:“事情办好了?”
“诺。假七皇子已关于清风苑半月,未惹人怀疑。”张唯恭敬站在一旁。